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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0:58 編輯
◆《回来》
我走入歌颂之城,空气因颤动而传播快乐
那里的审判锤还举在空中
当一切都被涂上辉煌
金色也来到田野里捡拾麦穗的
母亲的身上
在一个亡灵回到村子之后,人们纷纷猜测
是谁将我带回
喝光老屋里的一缸井水
我翻动所有衣橱,找出一双鞋
放在门口
但院子里的泥地上,到处是我的赤足的脚印
我不再有机会品尝母亲制作的面饼了
那些最终来临的,是广大虚无的藏身之处
一只口哨沿后山爬行,进入午夜
我再次离开是为了永久归来
从此,裁判锤永远无法落下
◆《低处的阳光》
瞥屈了一辈子的刘二
躺在上好的棺材板框住一小块黑夜里
庄严地睡着了
一声吆喝,棺椁被八条大汉抬起来
长子摔盆,长孙打幡
磕头,放炮,撒纸钱
亲朋好友哭成一片
低处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土路上
比清水泼街,黄土垫道还恭敬
一队人马
浩浩荡荡,沿着土路向村外进发
离远看,这个已故的人的出殡
不亚于县太爷的一次出行
◆《南充脑溢血》
这一切都是可能的——
即便有家,也要到处流浪
即便有间破烂的瓦房也无法安居
即便60岁了也要外出觅食
即便有女儿也无人照顾
2013年,南充仪陇县
65岁老人陈平相因病重被遗弃
女儿说,“再见了我亲爱的爸爸,
我会去那边的世界
为你延长生命的”
即便姓陈
即便是汉人
即便是主体民族中的一员
即便拥挤在熙熙攘攘的13亿人中间
如果身无分文,老在祖国竟是如此简单——
只需一次脑溢血
便可风烛残年、举目无亲
像个偷渡者,客死异国他乡
◆《领袖的肩周炎》
翻开纵横杂志,看见
肩周炎三个字
细看是领袖的肩周炎
文章说,这病顽固,持久
令医生难于应付
我顿时旧病复发,艰难地
抬了一下胳膊
原来我敬仰了那么久的领袖
此刻和我那么近
第二天路过一个广场
看见领袖雕像的右臂一直抬着
我仰视了一下
忽然觉得,领袖毕竟是领袖
我想象着,大理石的肩关节里
有一个病灶
为了一个方向,领袖
忍着剧烈的疼痛
并且,不能让人发觉
◆《转悠》
最值得怀疑的,是这一眼望不到边的
桌子
我想数清它上面的佳肴
却没有那么长的一生
盘子里盛着粮食,粮食上插着旗帜
旗子上挂着镰刀
那些名义上的椅子
我不能坐
我的子孙也不能坐
远远地望着一桌盛宴变成残羹剩饭
我只能谦恭地靠近,为了在另一个季节
给你们换一张桌布
你将看见我背着手,在地头瞎鸡巴转悠
我的子孙
也将背着手,在田垄上瞎鸡巴转悠
◆《慰问》
巷道亮起灯光
一个笑容甜美的女歌星,来慰问
挖煤人
歌曲唱到一半,歌星来到小黑子身边
用手指轻轻地
檫了擦他脸上的煤灰
此后许多年,歌星因时常慰
不断走红,并得到晋升
小黑子每次梦遗
都有一只温柔的手在他脸上抚摸
◆《远去的教堂》
起初我是靠在一根柱子上蹭痒痒
但不知什么时候
我被悬空了
挑在教堂的塔尖,惊恐地俯视人群
这个位置很奇妙,高于人世,又无法挣扎
我能听见塔尖发给上帝的电报
唱诗班,神父,忏悔者,婚礼上新郎与新娘
我偷听人间的一切欲望
却无法破译密码
我死后,不再害怕什么
塔尖指向天庭,我在入口处
悠闲地晃荡
一句又一句谎言,从我耳边溜走
阳光照在身上,金灿灿的光芒
看起来蛮像飞翔
◆《临武秤砣》
邓正加倒地死亡;
头有两血印,颅内有淤血
瓜农、执法者、扣押四个西瓜,扭打,倒地、流血
熄灭路灯、出警、抢尸、民众、围观、愤怒、驱散
这些词,和秤砣有关
是秤砣;不是秤砣
秤砣滚落在地,记不清那只手握过它
尸体都凉了
真相和流言还在扭打
没有敌人。但死亡预示着
在临武,两个严阵以待的阵营之间
零星的战斗
已经用秤砣展开
◆《洛阳红砖》
没有得过癌的人
不知道癌的痛能透彻墙壁
这个洛阳郊区的工人拒绝就医
躺在床上,背对着妻儿
抠自家墙壁的一块红砖
指甲没了,他在抠
皮肤没了,他在抠
红的粉末和血染在一起
他还在抠
手指的痛能缓解癌的痛
痛与痛的相加,等于砖的痛
◆《我真该对你好点儿》
之前是激动人心的
在摇动着的玉米叶子上
一只个体小的螳螂
伏在个体大的螳螂身上,做爱
之后是震撼灵魂的
雄的让雌的从头开始,连同翅膀
一口一口吃掉、咽下
没有挣扎,每一口都是快感
最后的高潮,融进爱人的生命
我愣愣地站在风里
看天上白云飘飘,地上万物走动
亲爱,我真该对你好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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