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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转身向虚无走去
除掉身上所有的金属
于是转身向诊所的心电图走去
抛开榕树下角落的暗光
于是转身向站街女的招手走去
偷吃掉仓库里冰冷的方便面
于是转身向唯一光明的鼠洞走去
外面的世界阳光富丽
玫瑰或月季盛开着
问题或答案都在拯救着自己
于是转身向公交车走去
苹果树站或吸尘器站
都一样有兴奋剂在报亭销售
于是转身向火车走去
从来不会沉睡的火车高速着
从草地到雪山从野鸭到天鹅
于是转身向大海的巨轮走去
或许那就是没有生死的浮岛
断绝了诗与叹息断绝了子宫与哭泣
把触摸许配给另一个触摸
把生活许配给另一个生活
于是转身向明媚的燃烧走去
把呼吸美妙成一种乐器
把音乐天赋成一粒巧克力
于是转身向古老的神话走去
秋天的墓园广场多么温暖
却没有镜子可以照出抽象的秘密
于是转身向虚无走去
*忆科内利亚诺
告别维罗纳朱丽叶的故居
再到帕多瓦的植物园转一圈
赶到科内利亚诺同学家,已迟了
另外几桌喝酒的人都已喝到了劲头上
天还亮着,柴灶的热气格外亲切
一杯杯葡萄酒是无法拒绝的诗意
我必须彻底放开八月的花苞
我的醉在我绝对冷静的额头
那里的空阔可以任几匹红马驰骋
总有些人喝不倒,拿着杯像柱子移动
嘴里却能发出澎湃又有细腻的音响
我斜靠在庭院里的栏杆上
看见女主人坐在椅子上
把头低在另一张椅子的靠背上
一声不响。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我
指着天边的一明亮处说,那月亮
真亮,可怎么又分成了两半
我也信了,后来看到了那是灯光,会闪动
幽暗处,几垄番薯藤怎么这么熟悉
我是混不到它们中间去的
自从那年告别了故园,我就没回去过
我好像在自己虚幻的王国做了皇帝似的
总被自己的江山风云还有幕僚羁绊
我是可以不喝酒的,可以不喝咖啡的
但我总会起波纹总会学鸟鸣
当第二天我站在了阿尔卑斯山颠的某风口
我看到了一条路的盘旋是如此清晰又高冷
*如果还能遇见
来自天堂或地狱
那不是我所能知道的
在老屋旁边的田埂上
向后山高喊几声:
爸爸,吃饭了
应答的人又将是你
黄昏淡淡的
一丝也不会让人感觉到
有什么幸福的悸动
岁月总是那么绝情
总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提醒着
你已虚无了很久很久
如果还有可能像一棵老山茶
遇见另一棵老山茶
就不会再提偶尔吸根烟的事
就不会再提偶尔喝杯酒的事
依然各自沉默着
仿佛沉默才是人间的永恒
死的一半活的一半
死的一半与活的一半的遇见
不会是你与我的神话
你总在那么严肃里开着玩笑
我却总在懦弱里活着正经八百
我们从相同的模版里跳出
让人们毫不费力认出父子
我们却早早注视着忍冬花的凋谢
只留那暗香不分逃避与疼痛
*那一根根逃逸的发丝
没有闹鬼
世界静寂得很
不知不觉中
逃逸突然扩大风景的后果
每当在镜中或照片上
惊讶自己的惊讶
一脸羞愧埋在岁月之中
没有发芽吐叶的机会
风铃响起,那是另外的匆忙
不像是逝去的时光
总有些许可以回忆
那一根根发丝却不知散落何方
逃逸的缘由不外乎几种
世间却有太多尴尬的荒芜
在若即若离的故事里亮堂着
在若有若无的信仰里干枯着
曾经是最顶端的胶原蛋白
如今是否赖上了另外的器官呢
在每一次自嘲的瞬间
咽喉总会立刻沙哑
沙漠里飞不出鸟的弧线
仿佛早已虚无的那一根根发丝
已无法谈论那美妙的身段
寂寥极了,在灵魂深处
从白天到黑夜,都是一些沙的骄傲
有一天,一座山彻底枯竭
母亲的河流还会流回最初的团聚吗
*楼阁无人
那是相信,在乡村
熟悉或不熟悉,都空旷的乡村
在城市,陌生或不陌生
一直都拥挤的城市
楼阁,都在那里
都在落寞的味道里,蒙上尘埃
装饰的藤蔓是否有爱的残留
阳光漫不经心,不会告诉谁
一滴水深藏在某处的纤维
那是灵魂的自由
不需要肉体的羁绊
不高不矮的楼阁,空间的网
可以有河流的吟唱
可以有大海的摇滚
楼阁在那里,河水的苦涩
楼阁在那里,海水的咸味
那么自由的深渊与源泉
不是每一只鸟都可以体验可以升华
那是父亲与尘世的矛盾
父亲走进去,父亲又出来
楼阁无人像曾经的荒芜
父亲走进去,父亲又出来
楼阁无人像如今的静寂
楼阁在每一寸阅读里
文字般不空虚或不虚空
无人像夜空伸出拳头
无人像砸细的星星闪着零碎的光芒
*早已弱不禁风
一
只有坐在空椅子上
才发出些许自己的声音
掺杂不了羊的咩叫
掺杂不了雨的淅淅沥沥
是我的悲哀
也是霜降的悲哀
却不是人间深处必读的色彩
一件厚大衣紧裹着
别人只管打着别人的热铁
二
一些哈欠和另一些哈欠
互不相容
一些喷嚏和另一些喷嚏
完全在两个世界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抵御一些什么
酒不能喝了
天空又绝对灿烂
模仿出羞愧的脸红
任相机一遍遍尽领风骚
三
不是母亲白雪千里
不是儿子抓不住一只鸡
自己的味道里
有着锁孔的秘密在蠢动
为什么自己有着病一样的修辞
像月光披在傻子身上
悄悄对着走廊鞠躬
我早已盯着前面的黑洞洞
看里面滚出一个蛋又一个蛋
2018.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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