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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和玩具
我有一个玩具,它是打不倒的。
无论你怎样推、搡、摔、辱骂、诅咒......它总是笑着再次挺立在你面前。
因此我记恨它,尤其是在我心情烦闷的时候。
这样的时刻如此多,于是我拿来锤子敲碎它。我要看看它是否就是如人们所讲的铁石心肠。可是它没有心。这让我无比沮丧,无比自责、羞愧。
我想对它说我不是有心的。可是我明明就有一颗心。
孤独的人
你不合群。你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独自走在陌生的街上,你宁愿这样。
一个孩子摔倒在你面前,他孤单无援,痛哭流涕渴望你的帮助。你宁愿在一旁只是看。
一个年轻人向你询问时间。你看看表回答:今天星期天。
你不小心撞倒一位老人,你傲慢得宁愿被数落而不愿说声抱歉。
警察找上了你。面对他的问话,你宁愿选择沉默(而放弃为自己开脱)。你有这份权利。
生活
灰太狼做梦都在烹煮,油炸,清蒸那些小羊。但它从未得到过一只羊。这更坚定了它的这份决心。
现实让它的这份欲望一次次破灭,又一次次重新膨胀。直到有一天,它们都衰老不堪。羊终于不必躲避狼,狼再也无力吃羊。
灰太狼发现它一生最值得怀念、最有意义的事——它是永远的失败者。而最令人沮丧、最无意义的事——羊永远是胜利者。这让它感到难过,又感到无比庆幸。这避免了至少是某段时期的杀戮。因为时间越久越能肯定一件事:
如果果真有只羊被捉住,它,灰太狼是不会吃它们的。最多不过是吓它们一下而已。事隔这么久它发现它们之间建立了一条秘密的、无法言说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友情。
它会安然无恙把羊放掉的。而羊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跑步者
他在路上跑着。神情紧张,脚步匆忙。仿佛正置身于一次赛跑中。
一辆汽车、一辆自行车、接着是一个行人超过了他。他感到无比沮丧、落魄。是怨自己体质不及还是抱怨人家不按规则行事。
那么规则是什么呢?又是谁制定了规则?既然规则如此不近人情,干嘛还要制定规则。
去它的规则,他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面具
请把你的面具借给我戴一下好吗?先生,女士。它有点大,事实上是鼻子的
部位有点长,影响了呼吸。我没法把它佩戴好。请你收回。
谁拿走了我的面具。
出发
出发吧,出发吧。可是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我们本是步行,不知何时骑上了自行车,然后坐上了汽车、火车,然后乘上了飞机。
我们本该后天到达,可是当天就结束了全部路程。
太快了,我们甚至来不及好好喘口气。
这可省了我不少力气,脚说。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欣赏到,眼睛说。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心说。
2013.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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