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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掉的家园
尼古拉·马兹洛夫
胡桑译

在废纸篓，我看见你刷下来的
几缕头发，在鸟与世界醒来的时候。
镜中，我看见一个视象
那视象里有着一些家园和天空。
我看见你走向并不存在于史书中的城市。
你离开后，床把自己分成夜与日，
日变成夜，夜变成隐匿之所。
我眼里没有
太阳，我朝上的手掌里没有植物。
我要折弯栅栏，这些栅栏保护着公园
不让夜行者进入。我要用你颈上的
丝巾，用那些见证
我们存在的领土上止息的旗帜盖住白昼。
我们的电子邮件不可逝去，
我们的地址保持不变，甚至当我们跑开，从这里，
从我们自己，从我们辽阔的古老依存。
我看见别人写下我们的名字
在要塞和殿堂的墙上。
我也看见你的影子，攀爬上我的身体
当你正爬入被发现的掩体
在一切正式战争之后。
那时起，每一片玻璃让我变瞎，
每一个被遭拒的词语用静默遮住了我双目。我看见。
我们毁掉的家园是世界的、是记忆的、
是记忆的一次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