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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云垂天 於 2017-12-5 11:32 編輯
@修行的钟表
蒙住眼睛,蒙不住他自信
他扳着手一步,两步,三步
数着心中的佛。他在
我手上。他,在我怀中
数着心中的佛,他在我乳房上
他在我子宫里。参禅人
什么都不做。只管
背着手。在他钟表里
光芒四射。什么时候
他将我闹醒,这世界什么
时候开始美好。冰水中
他冷如冰霜,若冰水般清脆
今年夏天,我的牙遇见他
蒙布下的眼珠。遇到他蒿草下弹丸
@一枚肥皂做的钟表
他们,将她丢进时空的
大海“你不是,无所不能?”
同往常一样,她落入海底
星云。就像,落入梦境
光线越来越远。鱼嘴
海草,和星星,最后是
平坦的沙子。如果她锈死
她的残骸,会像螃蟹般
爬行。可这次她不行了
她慢慢变软,被来自
内里的虚空,膨胀着膨胀着
这时空,泡沫,如此美丽
她一直,是他们梦想
现在仍是。但他们没有后悔
@坐公交的钟表
每天,他都坐13路公交。从
贫民区,去乌邦花园。他
坐他位子上。没人,理他
他终于决定,不再下。可
还是,没人理他。司机也
不理。他每天,开他的车
下他的班。他已经,够累了
他有个,连门都不想出的儿子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
一年。贫民区到,乌邦花园
13路公交。忽然有一天,一
个男孩摸了他,一下,又一下
惊叫起来。最后,国民卫队
来啦,他们蒙着眼睛,带他
走。在荒野,小心翼翼
将他,引爆
@孤独的钟表
每个人在路上,都顶着
一张钟表的脸
他看看,就知道
里面发条,走到那啦
他们一边走一面摇
脖颈上头颅,发出不同
声响。他多想,追上前面
那姑娘。他多想拉起
路边那老头。可他只是
一个旧时,钟表师
他不能,把他们零件
拆散,不能把他们生活浸泡
@夜晚钟表师
他在深夜里,给她们一一紧上
发条。听“卡塔,卡塔”
心跳 。那些起伏,击破
黑暗的白肚皮。他才相信
她们,刚刚被爱得假死过去
它们跳得多好啊。在薄凉
薄凉夜空。那么精确,完美
在一座重启之门,在夜的淤泥中
我们的睡莲,在激情后的
睡眠中,终得以——尽情开放
@无常钟表
我们不可能知道,它们
什么时候会停下
甚至不可能知道,它们
什么时候会重启
就算钟表师,也不可能知道
那些钟表,在星星深处
在死者,腐烂胸中
用枚大锤,狠狠砸下
它,还是要跳
用枚大锤,狠狠砸下
它,还是不跳
除了哀求,我们不有其他
办法。“它会吝惜我们白发?”
在宇宙忽慢忽快的回溯中
@封闭的钟表世界
那坐在树枝上,少女
在虚空里,摇晃
她,肯定是这树
目前结出的最好,果子
旁边的月,尚未
被夜,完全分娩
它们,被压缩在一枚
精致的时钟,楼里
他反复听见,她的歌声
越过,他生命所有的指针
在这个封闭世界里
他和她一样。时隐。时存
@地雷。钟表
他把那些钟,一枚枚
埋进土里。这样,不管
走到哪,他都可以
听见死亡声响。进出
死亡的人,每次都能
给他带来,另一首奇异
诗。那些透过泥土
透过脚趾的词,正以
一种指针的形式,拨动
他的神经,他的大脑
无时无刻
@钟表师胯裆里的钟表
和以往钟表不同。他用沉默
掏空他,肺里空气。可他
裤裆里东西,过早暴露了
他的行进。每每遇见
这美丽女巫。那东西,便
狂跳不已。数亿语无伦次的
词语和比赛游泳的蝌蚪,齐头
并进,在广袤的黑暗森林中
它们或许会找见,传说中的
神秘猎手。那毁灭恒星的力量
@森林钟表
打钟的人,在钟表中
钟表外,秋天,开始
倾倒落叶。黄昏丝线
飞上眼前,这老女人
额头。我想把它们都
一一做成发条。还有
一扣就可完成。我忆
起儿时,放入鸟巢
的弹丸,和这枚精致
小巧钟表。如今它
做了,森林共和国的
心脏。它锈死的齿轮
从体内,依然发出儿时
清脆,卡塔声。我在
雨林,大树顶上的
小屋里。我看见一群
长翅膀的钟表,它们
在月光下的森林,翱翔
@钟表坟场
他们,终于会面。这世界,最爱钟表
的俩人。他,在一粒水滴中
他依然,趿拉,在他的瘦马背上
柔软。延展的身躯
依然,像张未烤的饼
时间,最后遗留勇士,在此
相遇。他俩,仍带着上世纪
硝烟。在他们,桀骜不驯的胡须上
一个黔首,罪犯,却有着白衣般
的光艳。那一切扭曲的金属
那碎粉一切的钻石。在齿轮暴走上
的美女。他的大象空间
他的蝴蝶眼睛。他俩看到世界
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向
这里,有如此众多钟表。各形各
异。它们都在等那一少年。然后,消逝
@淤泥中的钟表
她们,如此喜欢淤泥,以至于成天呆在
淤泥中。白藕的身段,空洞的心绪
唯有加盐,合泪的巧克力
才可洗白,此时时光暧昧
如果再有,一神秘男子手,稳健
如钟的指针。卡塔卡塔,拂过她们
脆弱心意。她们,都尊称他作“诚实大师”
他的手,有五根手指
每根,都有一个宇宙的漩涡
所有星际放出去帆船,最终,必归于此
陌生人,如果你想做那一神秘男子
请跟我一起咽下口中淤泥,开始卡塔卡塔
@忽然苏醒的钟表
他们仰望它。一年,又一年,没什么不妥
郁郁葱葱,这庭院里,和他们儿子
同岁的这棵苹果树,长得格外高大,粗壮
可有一天,她在窗前看着它说:
“它好像,从没结果”“花,倒是
每年都在开”“嗯,不多,可还是有的”
他们仿佛,又在白花树脚
抱着他们儿子,这些年,他们是幸福的
一家子。他从车库,拿了把斧头
奔了出去。她看着他挥起,砍下,再砍下
她干着急,说不出话:“不,不要”
还好他又砍了一下,然后停下
在楼下看着她笑。那年,他们成绩一般的
儿子考取北大。那年,那棵受惊
的树开满一树花,结满一树果
他左牵右挂的,中国男足,也进了世界杯
@正在消逝的钟表
他出了门。沿着盘山公路,走下
林木,飘出雾气,太阳蒸腾
他在下级街,买块肉,还是那屠户
还是那块肉:“多好肉啊”
“本地的”他不由,又在嘀咕
迎面,走下老友,他们又说了
同样话。他看见有人在拍,他掏手机
可他,找不到。裤袋什么
也没有。他看见手机,在地上
在一只手中,在一滩血旁
他,定了定神。拼命稳住
他有些晕眩,仿佛刚刚倒下
他看不见,那只手了。他手机
在地上。他捡起它,旁边人
还在拍。他不由想哭,赶忙跑
他摸了摸后脑勺,手上
潮潮的,好像有什么
又好像什么没有
一路上,他总感觉自个躺在那坡上
一会来人摸了摸手腕
一会来人抬着他走。他不敢
回头,他不敢叫他们,追上
他跑过,百货大楼,灯光球场
二小。他忘了,他高血压
他终于跑进家,他望着,他们
给他穿寿衣。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仿佛一块正在消逝的钟表。他们
把它戴他手上,冰冷。无声
@差异的钟表
“时间,有的尽是差异”钟表师,拿起
一只刚送来钟表说。他戴上他的放大镜
“你看见什么”我问。他犹豫了一下
——“我看见它们,还未发出的声响”
“还未发出的声响?”“哪它——
是块新表?”“某种程度来说,它是新的”
钟表师,停下他手中活计。他眼睛
像钟表深邃,像钻石发光,他看着街道
上的人。“你能重新,帮它找到时间?”
“我不能,孩子”“我不是万能的
上帝也不是”我不敢再问下去,我担心
他会因此深究。除了提上帝,他更多
是个快乐的人。这老头,在失去
所有亲人后,他把,每一送钟表来给
他修的人,都看作他的亲人。而我在他这
跟他学习时间,要义。自那一天,他在
——酒后,在街上,捡到三岁的我
@月台上钟表
它在这多少年。知道的
不知道的,都同它的
设计师,一块去了天国
钟表师,从火车上下来
黑布蒙住双眼。他
手指熟练,面容苍白
这是它喜欢的,它所想要的
它享受着,螺纹,巧妙
力度精准。月光,撒在上面
一件被拆下的金属花瓣
祭台幽光散发。岁月磨损
它的神秘,和零预测
没人知道。为什么
不出差池。这些年拖着
斑滞的铛铛和卡塔
记住每一到此,和离开的
人。神。吾,尚需时日
@锋利的钟表
在它腹内,没有人怀疑
这指针的尖锐与锋利
这匹倒在海滩上白马,流出白雪
这轮越削越细的月,又瞬间被鼓圆
所有肠肚裸露,大街上走路人
一半拖拽着另一半,相互,摇晃
他们切口如此光洁,感觉痛苦的人
怀疑着痛苦。和着血水合拢着怀疑
但没有人抱怨
它的尖锐与锋利
地上沟壑流出水银,佐证一切的
还有这件枯树上的银披风
@钟表爱情
时针追赶秒针。一次相遇
一次错过。终于佛说:别追了
你们,不在同一速率
可钟表师,有不同意见
他固执,让停下分针继续奔跑
让逐渐加快的时针,慢下来
没有什么,能与内里时光分裂
若我,爱上尚未出世的你
若你爱上,已渐远逝的我
请格守,你卡塔卡塔的脚步
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就会再次
相遇。下一分,我们就,错过
@词语的钟表
“我们一次次解构,分散词语”
它们,在月光的祭台上反光
它们,在裹尸布的河流里洗沙
熟练的钟表师,把他的钟表
凑近他的耳朵。他听出来了吗?
这时代,这词语变化,这构建
这,永恒不变的真理,诗意
偶尔,变作入口即化的奶油
他忽然瞪大,他眯着的眼
他忽然听到一种有违于上帝的
声音。有人在现场,脱去面纱
有人褪去汗裤,是那般美妙美妙
@空白的钟表
没有指针,没有面孔
他超乎平时的次序与混乱
空余与空白的迷雾
笼罩着纸上尸首,它们
有着惊人诧异纹身。你
准备好了吗?那些,前辈
留下岛礁。如果,你有
足够勇气,和想象。你有
足够——忠持。那么来呀
我们走上这条未知的路径
就像鲸鱼,飞上天空,大象
消于无形
@被遗去的钟表
在死亡霸占的居所,他带走一切
唯独留下他的心脏,在这堆
高过他的黄纸屑中。阅读,依然
可以听到,当初那卡塔卡塔的声响
在地板上。反复,有人走近
白日钟点,融化的,是无尽夜晚
的冥思,幻梦。所有仙去的肉体
空壳,那曾经辉煌一世,孤独一时
的钟鸣。此刻,都化作眼前
这蜘网上滴露,手指上,唾液
拒绝死亡,就像拒绝一场骗局
而不可信。他在我卡塔卡塔的心跳中
嘲弄着我的诠释。“除了傲慢
你将一无所有。可钟表——不会”
@永动的钟表
“究竟有没有那只手?”纯银的手
在上帝的荷花塘中。它曾推动点醒过
我们迟钝,呆滞。我们灵魂在我们
肉体中,获得超导的力量。它的突变
意味着神的产生?这破烂钟表的
结点竟可忽略。暴君们做过同样的事
而那些,从断句混沌中解放出来因子
是我们从未见过的蝴蝶,它们依然
栖息在古老的因果大树上。它们的忽然
飞去,是由于月亮的皎洁
流水的光亮,钟表深处的暴风来临
那些沿着想象,幻想,反思的人
才是这世界的原动力,原创家
在上帝的荷花池中。他们是这样一群鱼
@浅水摊里的钟表
大雨过后,街道多光洁
一摊浅水在马路中央荡漾
游泳的人模拟游泳
他的惬意,感染来回的人
我们,雨后阳光一块
笑看这快乐无知人
是啊,快游快游啊
游泳,就要赶早,要趁早
不然,水在水泥地上很快
就会没的。我亲爱的
白色蝌蚪,你的妈妈
在前面打着伞,刚走入
前面红色大厦。热气蒸腾
游泳人,在地上游泳
我们,在城市升起迷雾中
折腾。浅水摊里的钟表
浅水摊里的白蝌蚪,岸上
一枚枚牡蛎,一只只青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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