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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费尔南多·佩索阿诗选 (杨子译)

圣 诞

一个上帝诞生。余下的死去。本体
尚未到来也不曾离去:一次错误的转换。
如今我们有了另一种永恒,
但总是走开的那个更好。

盲然,科学正在无用的星球上工作。
真疯狂,信仰正复活信徒的梦。
一个新的上帝只是一个词---或仅仅一种声音。
别寻找,别相信:一切只是玄妙的法术。


睡梦中我

睡梦中我也在守望…
让我入梦,让我离开…

冲着你快乐地微笑
我自身一无所有。我渴望你
不是为爱情,是为了梦。

你安详的肉体扑灭了
我热切的凝望。
我的渴望悲痛交叠
我不愿把梦中的你的存在
安置在我的怀中。

睡,睡,睡,
凝神于你的微笑…
我如此专注地梦着你
这梦如此心醉神迷
而且不带感情。


在下雨

在下雨。只有寂静,因为雨除了
制造寂静的噪音再不造出别的噪音。
在下雨。天已睡去。这时灵魂已被
无知的动人的摸索夺去。
在下雨。我的本质(我就是它)被我取消。

雨是如此的宁静,仿佛它融进了
(甚至不是诞生于云朵)大气,甚至
好像不是为了下雨,只是为了变成一阵低语,
在低语中,变得模糊。
在下雨。一切都不发光。

没有风在翱翔。我也感觉不到
有天空。天在下雨,遥远,不确定,
就像确定的事物没准是个谎言,

在下雨。什么都不能让我激动


用玫瑰为我加冕

用玫瑰为我加冕,
真的用玫瑰
为我加冕---
焚毁的玫瑰
戴在燃烧的额头
它也会迅速燃尽!
用玫瑰为我加冕
用那转瞬即朽的叶饰。
够了。

庄严地,丰饶的乡村上空

庄严地,丰饶的乡村上空掠过了
白云,徒然,流浪,
在一个黑色的瞬间,它从田野中
升起一阵凉风。

缓慢的理念高高地飞在我的灵魂里,
涂黑了我的心灵,但我已经变成
----就像田野的自我对它自身做的那样---不完善的
生命的白昼。


疯 子

对着星光灿烂的天空说话,
走过那些酒吧,走过他的伤心地
也许还做着和我一样的梦……
也许还,天哪,多么真实的言辞!

那有着狭窄天花板的酒吧
把他和天空和陆地隔开了……
将人类的手举向酒吧,用非人类的声音
大喊大叫……



当虚空离开我们

当虚空离开我们,此时
那哑默的太阳
是善。寂静的林中
大片无声的声音。

威风笑够了。
下午是个正在忘掉的人。
暧昧敲打叶簇
树枝动摇。

拥有希望意味深长
像一个故事歌一样被讲述。
当森林静静倒下
森林便开口发言。

死神在向我逼近

死神在向我逼近,这不重要。
现在我知道它是虚幻,是虚构,是梦,
而在宇宙的命运之轮上
我并不是此时此刻我正揣摩的我。

我知道比起这微不足道的尘世会有更多的世界
对我们来说它看上去垂垂待毙---
这乱石累累的不毛之地就在那儿,躺在
深渊般的生机勃勃的大海下边。

我了解死神,它是万物,也是乌有,
因此,从死亡到死亡,真实的灵魂
不会堕入深井:在小径上蠕动,
在他的时辰,在我们的光阴里,上帝开口说话。


风很静

风很静
正轻轻越过荒废的田野。
它好像
是那种……青草由于对自身的惊恐
而颤栗,而不是由于风。
但这温和的,高处的云
在动,它仿佛
大地正飞快地旋转而它们,
因为了不起的高度,正慢慢经过,
在这宽广的寂静中
我可以忘记一切---
甚至我难以复活的生命
在我赞美的事物里也不会有它的小屋。
我的光阴,它错误的旅程将用这种方式
品尝真理和现实。


睡梦中我

睡梦中我也在守望…
让我入梦,让我离开…

冲着你快乐地微笑
我自身一无所有。我渴望你
不是为爱情,是为了梦。

你安详的肉体扑灭了
我热切的凝望。
我的渴望悲痛交叠
我不愿把梦中的你的存在
安置在我的怀中。

睡,睡,睡,
凝神于你的微笑…
我如此专注地梦着你
这梦如此心醉神迷
而且不带感情。


选自《牧羊人》

1.
我从未照看过羊群,
但仿佛我曾经看护过它们。
我的灵魂像一个牧羊者,
熟悉风向,了解太阳,
与四个季节携手前进
去跟随去倾听。
悄无人迹的大自然的全部静谧
来到我身边坐下。
但我留下了悲伤就像落日
因为我们的想象泄露了它,
当一场寒流降落在山谷遥远的一侧,
你感到黑夜已经闯入
像一只蝴蝶穿过了一扇窗户。

但我的悲伤是宁静的
因为它自然,正确
是必将出现在灵魂里的
当它正思索着,它就是存在的
而双手正摘下花朵,看都不看是哪一朵。

在一阵刺耳的牧铃声中
在道路拐弯的地方,
我的思想是满足的,
只是,我很抱歉我知道它们心满意足,
因为,如果不知道这一点,
它们就不会既满足又悲哀,
而是又欢快又满足。
思考是难受的,就像在雨中散步,
当风正升起,雨似乎要越下越大。

我无欲无念。
做个诗人在我便是毫无野心。
它是一种让我独自呆着的方式。

而如果有时我渴望了,
为了想象的缘故,渴望成为一个牧童
(或成为一大群羊
为了漫山遍野地跑动,散开,
在同一时间里变成许多种快乐的生命),
那只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我对落日进行的描绘,
或当一朵云在光芒之上掠过它的手,
而一阵寂静穿过敞开的草原漫游。

每当我坐下来写诗,
或者,当我沿着道路或短短的隧道漫步,
在我大脑里的白纸上写诗,
我感到双手似乎像牧人的手一样蜷曲
看见了我自己的轮廓
就在山巅上,
倾听我的羊群,看守我的理想,
或倾听我的理想,看守我的羊群,
出神地微笑着仿佛一个不明白
什么正被言说的人
试图要假装明白。

我向所有那些可能阅读我的人致敬,
向他们脱下我脱了线的帽子,
当他们看见我在我的过道里
而公共车好不容易才抵达山巅,
我向他们致敬,祝他们风和日丽,
享有雨水,当他们需要雨水的时候。

他们的屋子也许
就在一扇打开的窗户下边
一把可爱的椅子,
他们也许就坐那上边,读着我的诗篇。
而当他们阅读我的诗篇,也许会想到
我是某种本性的事物---
比如,一棵老树
在它的浓荫里,还是孩子的时候,
他们猛地坐下,厌倦了游戏,
擦着滚烫的额头上的汗水
用那带条纹的罩衫的袖子。

5.
丰裕的形而上学存在于全然的不思不想当中。

我欲何为 思考这个世界?
我该怎样理解我思考的这个世界?
如果我病了我就会琢磨它。

关于事物我拥有怎样的观念?
关于因和果我拥有怎样的观点?
关于上帝和灵魂以及世界的造物
我有着怎样的冥想?
我不知道。对我而言,思考这些等于关闭我的眼睛
再不思考。应该画出我窗户的
窗帘(但没有窗帘)。

事物的神秘?我该怎样了解神秘是什么?
唯一的神秘是那儿有个人他也许思考着神秘。
一个站在阳光中的人,闭上眼睛
开始忘记太阳是什么
去想许多炙热的东西。
但他张开眼睛,看见太阳,
现在他再也不能想着任何东西,
因为阳光远远胜过
所有哲人所有诗人的思想。
阳光不知道它正在做什么
所以它不会堕入迷途,所以它平常,它不赖。

形而上学?什么形而上学让世界有了这些树?
那正在绿着,长出树冠和枝干
在它们的时辰里交出果实的树,---它们不是用来
让我们沉思的,
我们,不知如何去认知它们。
但还有什么形而上学比它们的更好
不知道为何它们活着
不知道它们的无知?

‘事物的内在结构’……
‘宇宙的内在奥义’……
都是假的,都意味着虚幻。
人们能想出那些,简直不可思议。
那就像思考理智和终结
当早晨来临,带着一线
曙光,越过树木的边缘
一块模糊的灿烂的金子扫荡着,冲散黑暗。

去思考事物的内在奥义,
是浪费精力,就像思考健康
或把一块玻璃投入泉水当中。

事物唯一的内在含义
是它们没有任何的内在含义。
我不相信上帝,因为我从未看见他。
如果他想让我信他,
他当然应该前来与我交谈,
应该穿过我的过道进来,
对我说:我在这里!

(也许那声音对某人的耳朵来说,
有点滑稽,他不知道观看事物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那个用事物本身所教导的知识
谈论事物的人。)

但如果上帝是花朵和树木,
是群山,是太阳和月光,
那我就信他,
那我就每时每刻地信他,
我全部的生命就是一次祈祷,一次弥撒,
一次看得见、听得着的圣餐仪式。

但如果上帝是树木,是花朵,
是山峦,月光和太阳,
为何我还要叫他上帝?
我叫他花朵,树木,山峦,太阳和月光;
因为如果,为了我看见他,他把自己变成
太阳,月光,花朵,树木和山川,
如果他化身树木,山川
月光和太阳、花朵向我现形,
那是他想让我认识他
就像认识树木和山川和花朵和月光和太阳一样。

因此我服从他
(关于上帝我还能比他自己知道得更多?),
我本能地服从他,
就像一个人睁开眼睛,看见了
我叫他月光,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川,
我爱他但不想着他,
我想着他通过凝望和谛听,
在所有的时辰我与他同行。



7.
从我的村庄我察看,就像从大地上
人能看到的宇宙一样繁多……
所以我的村庄像任何别的星球一样大
因为我就是我看到的事物的尺度
而不是我自己身高的尺码……

在城里,生活比起
我的山巅之家的生活更加渺小。
在城里房屋关闭视野,把它锁起来了,
藏起地平线,将我们的视线从整个天空推开,
把我们缩小因为他们夺去了我们的眼睛
所能赐予我们的东西,
让我们变穷因为我们唯一的财富就是观察。

13.

轻盈地,轻盈地,非常轻盈地
一阵风,一阵非常轻盈的风,吹过
又溜走,依然是非常轻盈。
而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没有知道的愿望。

14.

我不为诗韵发愁。很少会有
两棵并肩伫立的树是均等的。
因为花朵拥有色彩我沉思并写作,
但表达自我的技巧远远不够熟练。
因为我缺乏变成万物的
神圣的质朴,徒俱外表。

我注视着,感动着,
我感动是因为当土地倾斜,水开始流淌,
我的诗歌自然得就像一阵风在升起……

24.

我们观看的事物才是事物。
为何我们只看见一个事物如果那儿还有另外一个?
为何看见和听见会是自欺欺人
如果看见和听见真的是看见了,听见了?

最根本的是要善于看,
善于不带思辩地看,
当看着的时候真的能看见,
看的时候不去思辩,
思辩的时候不去看。

但做到这一点(可怜我们给自己的灵魂
穿上了那么多的衣裳!)
要求一整套学习的课程,
一段学会忘却的学徒期
一种遁入修道院的自由的隐居
诗人说那种地方群星就是永恒的修女
而花朵就是某个独立日的热情的悔罪者,
但那儿,在尽头,星辰仅仅是星辰
花朵仅仅是花朵,
所以我们才称它们星星和花朵。

25.
这孩子不停地从芦管里
吹出的肥皂泡
半透明地表达出一种完善的哲学。
明亮,没有目的,无常,就像自然。
像万物一样是眼睛的朋友,
它们就是它们所是的东西
带着匀称而无形的精确性,
谁也不能,就连放飞它们的孩子,
也不能假装它们会比看上去更有含意。

有些东西在明亮的空气中几乎不能看见。
就像微风,它经过并且显然触摸了花朵
我们也知道它在经过
那只是因为有些东西是用空气运送给我们
它更加透明地容纳了万物。

26.

有时,在完美的明亮的日子,
当事物获得它们能够获得的全部现实性,
我停下来问自己
为什么我把美
归因于事物。

难道一朵花会想方设法拥有美丽?
难道美丽会想方设法把美丽赋予果实?
不:它们拥有色彩和形状
还有存在,仅此而已。
美是一种并不存在的东西的名字
是我把美给了事物,用来交换它们给予我的欣悦。
它什么也不象征,
那么为何我还要说这些事物:它们是美的?

是的,纵然是我,只和生存活在一起,
也一样卷入人们对于事物的谎言
对于简朴地存在的事物。

变成自身,除了可见的什么也不去看,是多么困难! 30.

他们就想让我有个神秘主义,好吧,我有一个。
我是玄妙的,但只限于我的身体。
我的灵魂是单纯的,从不思考。

我的神秘主义不是指望去了解。
是为了去生活而不是去思考它。

我不知自然何物:我歌颂她。
我住在山顶
在一间孤零零石灰刷白的屋里,
这是我的限定。

44.

夜里我突然醒来
我的钟表正在占据整个黑夜。
我无法感受户外的自然。
我的屋子是一件围着模糊的白墙的黑色的东西。
在外边,唯有寂静,仿佛什么也不存在。
唯有钟表继续咔哒作响。
这个放在我桌上的嵌齿轮的小东西
窒息了大地和天空的全部存在。
为了思考它象征着什么,我几乎丧失了自我。
但我稍作停顿,便感觉到我自己在暗夜中
挂在嘴角的微笑,
因为我的钟表 当它用它的渺小填满了巨大的夜
它所象征或意味的唯一事物
就是那填满了巨大的夜的奇异的知觉
用它的渺小……

47.

一个狂暴又晴朗的日子,
是那种你希望你已经干完了一大堆工作
在那天什么也不用干的日子,
我看见,像前边林中的一条路,
那也许是个大神秘的东西,
那假诗人空谈过的伟大奥秘。

我看见没有自然,
自然并不存在,
唯有群山,峡谷,旷原,
唯有树木,花朵,青草,
唯有小溪和石头,
但没有一个统领这一切的整体,
以至任何真正的联系,
只是我们理念的一种疾病。
自然只是部分,而整体并不存在。
也许这才是他们念叨的神秘。

我认清了,这个没有思想
甚至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东西,它一定是真理,
大家动身去寻找却没有找到,
我独自一人,因为我不想去找,找到了。

49.

我让自己呆在屋里,关上窗户。
他们带来灯,向我道过晚安。
我也用满意的声音向他们道晚安。
哦 我的生活也许应该就是如此:
日子充满了太阳,温情的雨,
末日似乎降临时还会有暴风骤雨,
夜色温柔,人群走过,
好奇地从窗口张望,
最后的友善的一瞥落在寂静的树木上,
然后,关窗,点灯,
什么也不读,什么也不想,也不睡,
而是去感受生命溢过我恰如小溪漫过河床,
而在外边,巨大的寂静就像一个熟睡的神。


选自《凯旋颂歌》

呵,能够像一辆摩托车那样尽情表达全部的自我!
能够像一部机器那样彻底!
能够穿过凯旋的生命就像一辆机动车,
最新奇的时髦!
能够让那一切渗透我,
撕开我,让自我完全赤裸,
将我自己的消极
变成汽油、热能、碳的香味
所有那些巨大的、黑色的、人工和贪得无厌的植物群!

嗨,大街!嗨,广场!
每一个过客,每一个只看不买的顾客!
商贩们;流浪汉;夸夸其谈花枝招展的骗子;
一眼就能认出的高级俱乐部的会员;
衣衫褴褛犹豫不决的人;面无表情的对家庭心满意足的人
从父亲那儿继承的金表链系在背心上
从一个口袋到另一个口袋!

每一个过客,所有那些路过和从未经过者!
过于强调风采的轻佻女子;
有趣的陈词滥调(他知道在内部它像什么吗?)
贵妇人的,总是母亲和女儿,
穿行大街带着这个或那个目的;
而女里女气的同性恋造作的风雅,也在缓缓地经过;
这些在街上??好让别人打量自己的优雅的人们,
每一个人终究都有一个灵魂!

(啊,我是多么愿意成为这些人的皮条客!)


恐惧之夜

在恐惧之夜,所有夜晚的自然本质,
在失眠之夜,所有我的夜晚的自然本质,
我记得,在摇摇晃晃的磕睡中醒来,
我记得我做过的以及在生命中我也许已经该做过的一切。
我记得,而一种怒火
传遍我的全身,就像身体的一阵寒冷或一种恐惧,
我的无法挽回的过去---这才是真正的死尸。
所有其他的死尸很可能只是错觉。
所有的死者也许还在另外的地方活着。
所有我过去的时光也许还在什么地方,
在幻觉的时空之中,存在着。
在消失的谎言中。

但从前我所不是的那个东西,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没有梦见过的东西;
什么是现在我才看清我该已经完成的,
什么是现在我才清楚地看见我该已经---
这是那个超过所有上帝的已死的东西,
这个---总之,它曾是我生命中最好的部分---它甚至
不是上帝所赋予生命的……

如果在某个确定的地点
我转向左边而非右边;
如果在某个确定的时刻,
我说了是而非否,或说了否而非是;
如果在某次交谈中
我忽然想出一个句子,而现在我在昏睡中却要仔细推敲---
如果事情是这样,
今天我就会截然不同,也许整个宇宙
会在昏迷不醒中被复活成另一个样子。

但在那不可挽回地失去的方向上,我不曾改变,
一点没变,想都没想过,只是现在我才认清了它;
但我并未说YES或NO,只是现在才注意我没说过这个;
但我未能完成的诗句如今却在我心中翻涌不息,它们全都
清澈,自然,逼真,
最后,谈话集中了,
全部的问题都解决了……
但只是现在,那从未存在的,也的确不会存在的事物,伤害着。

我确实已错过的,在任何的形而上学体系中,
都没有抓住一点希望。
也许我能将我梦见过的带到另外的世界。
但我怎能将我忘记梦见的事物带给另外的世界?
是的,这些将要去乞求的梦,是真正的死尸。
我把它永远埋葬在我心中,为了全部的时间,
为了全部的宇宙。

今夜,我无法入睡,而宁静环绕我
像一种我无缘分享的真理,
而月光在户外,像我无法拥有的希望,
对我来说是看不见的。


费尔南多·佩索阿简介:
  费尔南多·佩索阿于1888年生于葡萄牙里斯本,父亲在他不满六岁时病逝,母亲再嫁葡萄牙驻南非德班领事,佩索阿随母亲来到南非,在那儿读小学中学和商业学校。在开普敦大学就读时,他的英语散文获得了维多利亚女王奖。1905年他回到里斯本,次年考取里斯本大学文学院,攻读哲学、拉丁语和外交课程。他常去国立图书馆阅读古希腊和德国哲学家的著作,并且继续用英文阅读和写作。
  1912至1914年间,以佩索阿为首的葡萄牙的文学青年在英法新文艺思潮的影响下发起了一场文艺复兴运动,并创办了几个虽然短命却影响深远的文学刊物——《流放》、《葡萄牙未来主义》和《奥尔菲乌》。
  1914年8月3日,对佩索阿来说是神性降临的一天,他一气呵成,写出了大型组诗《牧人》(共49首)中的大部分。
  佩索阿的命运和凡高很相近,都是生前寂寞,死后轰动。这个在为公司翻译外国信函的间歇里写作的诗人完成了卷轶浩繁的作品,生前却从来没有受到过出版商的青睐。他的大部分诗作发表在文学杂志上。1918年他出版了英文诗集《35首十四行诗》,随后又出版了两卷英文诗歌。1933年,他出版了生前唯一的一本葡萄牙文诗集《使命》,但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佩索阿同时还用三个笔名写作:阿尔贝托?卡埃罗、阿尔瓦罗·德·坎波斯和里卡多·雷耶斯。这三个虚拟人物各司其职。卡埃罗是一位自幼失去双亲的牧人,仅受过小学教育,和一位姑奶奶住在乡间,26岁便死于肺病,著名的组诗《牧人》就托在他的名下;坎波斯是一位工程师,对科技充满兴趣,诗作常采用近乎散文的自由体,有时一句长达数十音节,思想极其激烈;雷耶斯的诗歌显示出贺拉斯式的恬静和与之相应的享乐主义精神,内容多是对爱情、神灵和信仰的思考。再加上一个本我的佩索阿,佩索阿用这种方式很好地将一个诗人的内心冲突和自相矛盾平衡在一个自创的文字的宇宙结构里。
  从1908年起,佩索阿就一直独自生活,有关他的爱情生活,人们知道得非常少。这个终生未娶的天才一直爱着一个名叫奥菲莉娅?凯洛兹的打字小姐。他们之间的恋情主要通过书信来传递,让人想起卡夫卡和他的情侣密伦娜。佩索阿和奥菲莉娅的书信直到1978年才出版。
  1935年11月29日,佩索阿因肝病严重恶化被送进医院,当天他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明天将会带来什么。”第二天他逝世了。
  从1943年开始,他的朋友路易斯·德·蒙塔尔沃开始整理他的遗稿,而出版佩索阿全集的工作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截止到一九八六年,已经出版的佩索阿全集包括11卷诗集、9卷散文、3卷书简。此外还有一些作品尚在进一步的发掘和整理中。
  佩索阿正受到越来越多的世界各地读者的崇拜。他的祖国将他和十六世界的大诗人卡蒙斯并称为葡萄牙文学史上的两座丰碑。葡萄牙的文学史家更认为应该给予佩索阿“与但丁、莎士比亚、歌德和乔伊斯同样的地位”。1985年10月15日,为纪念诗人逝世50周年,葡萄牙举行盛大的迁葬仪式,将佩索阿的遗骨移至里斯本热罗尼莫大教堂的圣殿,供人瞻仰。这里也安放着卡蒙斯的石冢。
  这里的一组诗歌译自收入“企鹅现代欧洲诗人丛书”的《费尔南多诗选》,英译者为乔那森·格里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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