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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扎加耶夫斯基诗10首

扎加耶夫斯基诗10首

时刻

明亮的时刻是如此短暂。
总是有更多的黑暗。海洋
比陆地更多。阴影
比形体更多。




另一种美

我们只能在另一种美里
得到安慰,在别人的音乐
别人写下的诗里。
救赎和他人在一起,
即使孤独尝起来
像鸦片。他人并非地狱
如果你在黎明看到他们,当
他们的前额被梦冲洗得纯净。
这是我为何犹豫:用哪一个词
他或你,每一个他
都泄露了你,但
作为酬谢,别人的诗
提供了一场庄严谈话的忠诚。

此诗的翻译综合了Clare Cavanagh和Renata Gorczynski的两个英译版本。






一天猿类攫取了权力。
金印章戒指,
浆硬的衬衫,
芳香的哈瓦那雪茄,
脚裹进了黑漆皮鞋。
深深投入我们的其他消遣,
我们没注意:有些在阅读亚里士多德,
有些则全身心沉浸于爱情。
统治者的演讲变得更为混乱,
甚至开始胡扯,但何时
我们又真在听?音乐变得更好。
战争:更为野蛮;监狱:
比过去更加恶臭难闻。
猿,看起来,攫取了权力。




自东西的生命

完美的皮肤包裹着东西
贴身犹如圆形的马戏团帐篷。
夜,临近。
欢迎,黑暗。
再见,白昼。
我们如同眼睑,断言着东西,
我们触碰眼睛,头发,黑暗,
光亮,印度,欧洲。

突然我发现自己在问:“东西啊,
你懂得受难吗?
你曾否饥饿,消沉而落伍?
曾否哭泣?你是否知道恐惧,
羞耻?可曾学会羡慕,嫉妒,
小小的罪过,够不上犯罪,
但又不能被赦免治愈?
你曾否爱过,死过,
当夜里,风打开窗子,吸吮
冷酷的心?你可否品尝过
老龄,时间,丧亲?”
沉默。
墙上,气压计的指针在舞蹈。




转化

我已有几个月没有写下
一首诗。
我谦卑地生活,读报
沉思权力之谜
以及顺从的原因。
我观看落日
(深红色的焦虑),
我倾听鸟儿变得寂静
夜晚的缄默。
我看到向日葵在黑暗中
悬挂着它们的头颅,仿佛一个
淡漠的绞刑吏在花园里闲逛而过。
九月潮湿的灰尘聚集在
床沿和蜥蜴身上
隐藏在墙的拐弯处。
我走了很长的路,
只渴望着一件事:
闪电,
转化,
你。




你的电话

我正在给你写一封信,
你的电话突然进来。
请不要打扰我当
我正在和你说话。我们这两种缺席
交叉,
而一种爱揭开了自己
就像绷带。




你是我沉默的同胞

你是我沉默的同胞,
死者。
我不会忘记你。

在旧信中我找到你书写的痕迹
向那页纸的顶端攀爬
就像精神病院墙上的一只蜗牛。

你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扎营在
我的笔记本,等待,打瞌睡。

昨天我在巴黎,看见几百名游客,
疲惫而寒冷。我想,他看起来
就像你,无法定居,无休止地回环。

你会想,活着是容易的。
而你的全部需要是一掊土,一只船,一个巢,
一个监牢,一个小小呼吸,一些血滴,渴望。

你是我的大师,
死者。
不要忘记我。




荷兰画家

白镴碗沉重,与金属一起膨胀。
丰满的窗户自光亮里凸显。
铅灰色的云朵可以触摸。
长袍如棉被。牡蛎的潮湿。
它们是不朽的,但却不接待我们。
木底鞋自己行走。
地板瓷砖从不会感到无聊,
不时地,和月光弈棋。
一个丑陋的女孩在研究一封信
用隐形墨水写就。
它是与爱情有关,还是金钱?
桌布散发着淀粉和道德的气味。
表面和深处并不联结
神秘?这里没有神秘,只有蓝天,
烦躁而又宜人,就像海鸥的叫声。
一个女人熟练地削一只红苹果。
孩子们梦想着古代。
有人在阅读一本书(一本书被读),
有人在睡觉,变成温暖的东西
仿佛手风琴一般呼吸。
他们喜欢居住。他们居住在一切地方,
在一张木质椅背,
在白令海峡一样窄的乳白色小溪。
门大开,风友好。
扫帚在休息,当清扫停当。
家,让一切裸露。一张画,对一片
没有秘密警察的土地。
而只有在年轻伦勃朗的脸上
一丝早早的阴影落下。为何?
告诉我们,荷兰画家们,什么会发生
当苹果削好,当纱绸黯淡,
当全部颜料变冷。
告诉我们什么是黑暗。




三个天使

突然三个天使出现
就在圣乔治街的面包店旁边。
不要是又一次人口普查局的问卷,
一个疲惫的人感叹。
不,第一个天使耐心地说,
我们只不过想要看看
你们的生活变得如何
你们白天的调味,还有,你们
为何在夜晚辗转不眠,而恐惧。

是的,恐惧,一个可爱的有着梦的眸子
的女人回答;但是我知道为何。
人类大脑的工作已变得犹豫和畏缩。
他们寻求帮助和支援
但找不到。先生,看一看
——她叫那天使“先生”!——        
维特根斯坦吧。我们的圣贤
和领袖都是忧郁的疯子
甚至知道得比我们
普通人还要少(但是她并不
普通)。

    接着,一个男孩说
他正在学习拉小提琴,夜晚
只是一个空纸盒,
一个没有神秘的匣子,
而清晨,宇宙显得焦渴
而陌生,仿佛电视屏幕。
而且,为音乐而爱音乐的人
很少,甚至稀有。

其他人开口,他们的痛苦
涌起了一支不断壮大的愤怒的奏鸣曲。
如果你们绅士们想要知道真实
一个高个子学生说——他刚刚
失去了他的母亲——我们已经有
足够的死亡和残酷,迫害,疾病,
还有厌倦的冗长说辞,
犹如蛇的眼睛。我们拥有太少的土
和太多的火。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迷失在丛林之中,而黑暗的星
在我们头上懒散地移动,仿佛
它们只是我们的梦。

但是,第二个天使羞怯地咕哝,
总是有少许的欢乐,甚至美
近在手边,在每一个钟点的树皮
底下,在专注的平静心灵里,
而另一人就隐藏在我们每个人之中——
绝对普遍,坚强,不可征服。
野玫瑰有时会发出儿时的
芳香,而在假期,年轻女孩
外出游玩,一如往昔
在她们缠绕围巾的方式中
有一种永恒不变的东西。
记忆存活于海洋,于奔涌的血液,
于黑色的烧焦的石头,于诗,
于每一场平静的谈话。
世界还和过去一样,
充满了阴影和期望。

他还会继续讲话,如果不是人群
越聚越多,而无声
愤怒的波浪扩大
直到最终,这位特使轻轻地
飞向了空中,而当飞到远处,
他们轻柔地重复:让和平降临你们,
让和平降临生者,死者,未生者。
第三个天使孤独地没有说话,
因为他就是永久沉默的天使。




我走过一个中世纪城镇

我走过一个中世纪城镇
在夜晚或拂晓,
我非常年轻抑或相当苍老。
我没有一只手表
也没有一本日历,只有我固执的血液
测量着无尽的苍穹。
我可以开始生活,我的
或不是我的,再一次,
一切都很容易,
公寓的窗子只开了一半,
另外的命运绽露。
这是春天或初夏,
温暖的墙,
空气轻柔就像橘子皮;
我非常年轻抑或相当苍老,
我可以选择,我可以生活。

王东东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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