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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刚写的一个听听大家意见

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2:48 編輯

挽歌
“去生活,去犯错误,去沉沦,去成功,去从生命中创造生命。”
开卷诗
暂将此身栖闹市,
闲看名利化云烟。
三界是非何干我,
胸纳神魔欲为颠。(颠也,巅乎?哈哈。)
一、泉眼
上班时,我突然发觉我的脑袋像一只晃黄的鸡蛋,
我看见,我清楚地看见
有人居其中,将身一伸,
天即渐高,地便坠下,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看到的
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坠为地。
地广千里,地上有泉眼。泉眼,泉眼
针孔一样大。暗处的水流
向针孔处拥挤。针孔是个小喷头,
飞珠溅玉,丝丝缕缕。这样的时候,
我本该有清凉的感觉
但我感觉到的除了惊喜还有恐慌:
针孔在变大,不断地变大——
针孔已经不能叫做针孔了,
而是猫儿眼,而是
边沿破裂的粗瓷大碗,而是
冬天河面上被石头砸出的冰冻,而是
而是…… 电话铃响了,
领导喊我拿文件。
走在路上,
我看得见泉眼直通东海,不,应该说我看见
泉眼直通辽阔的水域,
水都烦躁起来。
水在我的脑袋里是
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断下陷。
我知道,照此下去,
所有能称之为液体的东西,必定会
全部进入我这橄榄球一样的脑袋里。
哦,我的脑袋啊,
必定汪洋万里
水天相接。
领导是个胖子,
靠在黑漆皮转椅上,
他说些什么,他说些什么
我没听见。
他的脸胖胖的,
闪着粼粼的光。
回去路上
很多人,
慌作一团。
一些小的土丘
已被淹没。
那个开天辟地的家伙,
一个瘦弱的长者,
他对大水的到来似乎也没了主意。
不过还好,他看起来
还是那么淡定。
他说,他对那些那些蝼蚁一样的人,说;
你们,你们这些不肖的子孙
赶快去搜集所有能搜集到的
铁。动员
所有的铁匠
打制一口巨大的铁锅。铁是突然出现的东西,他为了打消人们的顾虑
他还说了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我现在想想,简要复述如下:
铁,沉重,不具透水性
而铁锅,弧形,有利于下坠
乌黑,镇邪。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炉火与脸上的恐慌相映,
与窜到半空的水柱相映。
当近百吨重的铁锅,坐在
泉眼上往下沉,
有人砰砰地敲门,
我说进来。
一个女人,坐到我对面,
长发扎成马尾巴。
她笑着说,怎么显得那么没精神呀,
是不是昨晚上活干多了。
身子前探,
乳沟隐现,她的乳沟真深啊,
往下沉往下沉
不过很有安全感。
对,很有安全感。
我看着她,接过她刚才说过的话,
我说不是,用手指了指她咧开的衣服,
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
身子佯装后撤。
哈哈往下沉嘿嘿往下沉
往下沉往下沉。
我在骤起的欢呼声中
也猛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大叫一声,好啊。
桌椅板凳、四极五岳
似乎也在跟着我晃动起来。
她满脸惊讶和惶恐,她说,
哼,你是不是有病。
说完就摆臀扭胯出去了,
门在她的身后咣地一声响
把我吓了一跳
我刚坐下来又站起来,喘一口气,又喘一口气。
他们中竟有人,
焦虑起来,没有水,我们该怎么办呢。
没有水,我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怎么办。
岂不被渴死。
接着又有人说,这里成为海也不错嘛
水上划船,水里游泳。我发现
我竟然也在他们当中,
小声嘀咕,唉,可惜了那些铁。
真的可惜了那些铁。
铁锅已经彻底沉下去了。泉眼也再也冒不出一粒水珠,
原来的平展展,又恢复了平展展。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指责长者的同时,
又一次开始了劳动。
我作为旁观者,和渺小的参与者,
没有阻止的能力,
也不想阻止。
只是看着铁锨、头
和紧急调来的
挖掘机
在铁锅沉下去的地方,
挖那刚刚填上的土。
11:30,有人喊下班了。
娇滴滴的女声,谢某某,平时性幻想的对象:
小眼镜,黑丝袜,高跟鞋,
长发披在肩上,有时遮着脸,
有时不遮着脸。
她砰砰地敲门,
怎么还不走怎么还不走。
我说就走。
谢某某
长的太像
我的梁颖老师了。
梁颖老师是你们想象中的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是我妈,
怎么,不服吗,不服不行
我妈不过是个女教师
她教我
像人一样走,
像人一样站,
像人一样坐,
像人一样跑,
像人一样说话,
像人一样穿衣,
像人一样吃饭、睡觉、思考,
像人一样恋爱和工作,
像人一样死亡,
像人一样发狠、打仗、言归于好,
因为她长的好看
我愿意照着她的样子做,
你看,我现在
看起来
多么像人。
那口铁锅呢那口铁锅呢那口铁锅呢
我还没有看到。
唉,真的可惜了那些铁。
我这么想的时候,不知为什么
竟然突然感觉那些乌黑、沉重的铁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他们能挖出些什么。
我说亲爱的,对不起
我可能要加会班,
她坐到到刚才那个女人坐过的地方,
我的脖子,要多长有长;
我的眼睛,曲里拐弯
跟着头、铁锹…… 。她的面色竟然潮红,胸脯竟然膨胀。
她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
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能使人处于勃起状态。
而那长者坐在一个低矮的土丘上不动不摇也不吭一声。
我说杀了他,我说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我到底怎么了。
我他妈的到底怎么了。
二、罪孽
办公室是个罪孽深重的地方,
教室也不例外。
我常把办公室和教室混为一体。
他在教室里用手臂环绕住她的脖子他用食指和中指并拢成手枪,
抵住她的太阳穴,不许动。
他是我,又不完全是我。她是我的梁颖老师。
他一直都在跟踪她。
他一直都想挟持她。
她贴着他的肋骨,
没有半点意外和惊恐。她感觉到
那裆下直撅撅的东西
紧顶着自己的臀部。她想喊,
哦,我的亚当。
当然她也想喊,哦,我的伏羲。
但她的脖子被死死地勒住
警察围过来。
他躲在教室的墙壁后面。有人用扩音器
向他喊话:“出来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他妈的,他从窗口甩手就是一枪。
接下来是三分钟的寂静。
三分钟就像三年一样漫长。三年前
他坐在这个教室里把钢笔扔到讲台上,
他勾着头往讲台上看。他的目光,
在她两腿之间的钢笔上向上转弯。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穿着
一个黑色的小裤衩。
复制的伟人画像挂在黑板上方,
他和全国的青少年一样,时刻铭记着
伟人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无法集中
传说中的一个小故事
让他发出一阵低低的呻吟:哦,我的夏娃。
上帝造出男人。之后,从男人的肋骨中
抽出一根造出女人。
哦,我的夏娃
我的夏娃。
外面的警察又开始喊话
千万不要伤害人质,千万不要伤害人质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他猛地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向谁提什么要求,
而现在他不得不歪头想了想:
“我要去天堂,给我一架直升机”
外面安静了许多
他知道没有谁会为他准备直升机
没有谁知道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他也安静了许多
他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天堂在什么地方
他扣动扳机,她身子一震,
而倒下的却是他自己,子弹从口腔进入
从后脑勺下面的脖颈穿出。
当警察冲进来,她用枪指着他的尸体大声喊
“不许动,给我一架直升机,我要去天堂。”
哈哈,真他妈扯淡,其实那天,并没有警察
也并没有人死去。死只是流传坊间的谎话。
那天放学,同学们都已经散去。
他说老师你等等,他突然在她面前矮下去,
一截截地矮下去——
矮于她的额头,矮于她张开的鼻孔,矮于你的上嘴唇,接着下嘴唇
她开始有点惊慌,也有点反抗,
但上挑的舌尖不能阻止一个人,
继续矮下去。
当他就要到达她的耻骨位置,
她闭上眼睛,
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一粒粒细密的汗珠,
从身上冒出。
他还在继续矮下去:
矮于大腿,大腿紧绷。矮于膝盖,膝盖酥软。
矮于脚趾,趾甲充血。
矮于脚趾下的蚂蚁,蚂蚁如石块。
矮于蚂蚁下的一粒尘埃,尘埃四分五裂。
接下来,谁都知道
他必将消失一会儿
当她开始思念一个人
她看起来
更有女人味——
波涌如潮,
心怀焦渴。
哦,一会儿是多么漫长,——象蜗牛
拧在她的乳头上。
接下来,
一个人的生长,也像蜗牛,
掀翻土块和蚂蚁
经过她的脚趾,经过她的脚踝,经过她的小腿,接着大腿
当他就要到达她的耻骨位置,
她闭上眼睛,
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不过,还好
他虽然粘腻腻的,
却并不做长久的停留。
经过肚脐,肚脐深陷。经过胸乳,胸乳饱胀。
经过脖子,脖子后弯。
刚一触碰到她的嘴唇,她的舌头就伸出如藤蔓。
经过她的鼻沟爬上她的鼻梁
原来她的喘息如此粗重。
经过她的额头,哦,他们等高了。
他们抱在一起就像
儿子和母亲。
儿子和母亲本来就是一个人,
但一个人不可能这样生活得太久。
当她决定像他一样矮下去——
一截截地矮下去,
她就可以看到另外一个人,
他的矮小与高大完全取决于她。
——她选择了高大。
当她矮于他脚趾下的蚂蚁,矮于蚂蚁下的一粒尘埃
他看起来
简直不是人:
五百雷神掌中存 ,
推开地裂天也崩 。
他的践踏,像玩命,
更准确的说,是轰鸣的压路机,——
这使她惊慌、颤栗、和狂喜。
当她决定消失一小会儿,
当她消失,
他的眼睛——
蝙蝠乱舞,火苗乱舞,树枝乱舞,铁丝乱舞,刀枪棍棒乱舞。
他似乎有了毁灭世界的借口。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而她必将
重新生长出来,
必将不让自己生长的过快。
三、奔逃
我的奔逃不是因为追赶,也不是因为谢某某。
谢某某一边整理着凌乱衣服和头发,
一边笑着说,谢谢。
谢某某长的太像梁颖老师了,
梁颖老师就是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就是妈。
谢某某说,谢谢。梁颖老师说,谢谢。
女娲娘娘说,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谢谢。
我夺门而逃。谢某某用乳头指着我,
谢某某用胯部指着我。
我说再见。我说再见。
如果说我在逃亡的路上是一只逃亡的老虎,
不如说是一只笨拙的狗熊——
根本辨不清方向,只顾跳跃着奔跑,
如果我跟你说,奔跑不是因为有人追赶,
而是一种自我放逐,你信吗。
我知道你不信,信不信随你。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我很奇怪:刚才还是上午
出门怎么就成了深如骨灰的夜晚,
我很奇怪,这么一个夜晚却一点也不显得黑暗。
我还很奇怪:刚才还在城里的水泥路上,
现在脚下却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土,
楼群不知啥时没有了踪影,
出现在道路两边的是一座座坟墓,
坟墓急速后退着,
每一座坟墓都有一个黑洞,
斧劈棺材的声音在耳廓里,
砰砰地迸溅出火星。
爷爷说
明朝正德年间,从山东过来两兄弟,
弟弟埋下一个梨核。
哥哥说,长。
于是就长出了多个村庄和城镇,
后来他们同一天死去。
被埋在自己创造的浓荫下,
两座紧挨的坟墓,名叫来祖坟。
可怜的两兄弟啊
头天埋下,第二天就被偷走了一个,
从此这里的传说和神话,
只剩下一半。
生活在这里的人不得不更多的生活在现实中,
这让我在很小的时候
就憎恶那些掘墓者,恨不得撕开那些人的喉咙,
扒开那些人的胸膛,
但现在他们人多势众,
他们吃死人的食物,
也啃活人的骨头。
这样的时候,我不惧怕,却不放慢脚步
(我想,凭我的功夫一拳或一脚干掉一个,
应该不会成为问题。
但我知道,不可冒险。)
一个个黑影从坟墓里爬出,跑到我前面,
埋伏在草垛后面,
草垛在道路的右边,一座座傻站着,
木然不动。
我经过它们时,他们把斧子
和身子,往后草垛后面
收了收。
他们屏住呼吸,把一些微小的响动
往后收了收。
我以为那些人会从背后袭击我,
但直到跑出很远也没有人出来追赶。
这时,我已经不清楚
自己为什么还要奔跑。
我多次想返回身去,
我每次想返回身去,
都被强行忍住。
树木纷纷向后倒去
纷纷向后倒去的树木,把一个村庄
推到我面前
村庄被树木围住
村庄的天空在我的眼睛里就像一个高悬的
灰蒙蒙的坟墓
——旋转而安静。
我站在村头的路口不知该怎么走。
转了一个圈,又转一个圈。
我该怎么走我该怎么走
我到底该怎么走呢
一个老头正在猪圈里解手。
我说,大爷。接下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猪圈里的猪都在睡觉
大爷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边蹲在那里使劲,
一边说,往西往西。
他拍了拍脑袋,用手向西指着。
这个死老头子
一边吭哧吭哧使劲,一边哼哼唧唧唱着小曲儿:
南院娶个花婶子。
脚又小,睑又白,身子长得又富态。
心眼巧.手艺好。剪个桃,桃有毛。
剪个杏,杏儿酸,剪个蝴蝶飞上天。
这个死老头子,
见我还愣在那里,
又用手指了指,
往西往西。
往西的道路经过很多人家,
每户人家都有一条、两条或三、五条狗,
黑狗、白狗、黄狗、花狗
它们的眼睛都是绿莹莹的,透出些许黄色,
它们跟着我的脚后跟
我尖叫着,简直就像一个被歹徒追赶的女人
对,此时我就是一个女人,
歹徒的魔爪似乎触到了我的后脊梁
我踮起脚后跟奔跑
穿着高跟鞋奔跑
尖着小脚奔跑
那些狗们跟在我后面
不叫,也不咬
我却担心它们歹徒一样扒下我的衣服
把我按倒
一个羊角胡,端着尿盆,
从一间草屋里出来。
他看见我,并不放下手中的尿盆,直直地挡住了在我的去路,他说,
你面色不好。
我顾不上理他,
我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但他的身子晃来晃去,
我怎么都绕不过去。
我说我急着呢,快让开。
他却不紧不慢挡在我面前。
我说快让开,要出人命啦。
他不紧不慢,他说,没有什么在追赶你,
追赶你的是你自己。
我扭回头,果然没有什么在追赶我。
那些狗呢那些狗呢
那些狗哪去了
我看见他的身后是一座不高不矮的山,
山上郁郁葱葱,
一些人从上面下来,
一些人从下面上去,
他们中有很多我认识的人,他们中竟有谢某某,
梁颖老师,女娲娘娘,甚至还有那个
瘦弱的长者。
我喊他们,他们不理。谢某某
用乳头指着我,用胯部指着我。
我喊她,她却不理我。
谢某某,你这个妖妇,给我以帮助吧。
如果可以,我用手掐住你的脖子哀求你。
四、算命
他两腿叉开
他在叉开的两腿间看见
一只乌鸦
飞着飞着
就不见了
只剩下
纸灰一样突然散开的羽毛
让很多人
在零落的大雪中
抬起头
他嘿嘿地笑着
甚至啊啊地学了两声乌鸦叫
河里的太阳
在他制造的噪音中
和零散的碎瓷片上
像晃悠在空中的白裤衩——
干净
耀眼
竟然没粘上一根鸟毛
乌黑的鸟毛
羊角胡把他指给我看,说,
那就是你。
他还是个孩子,
这怎么可能。
这又怎么不可能。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
你,杨姓,45岁,一九六九年十一月十一日出生,天蝎座。
一棵杨树,
五行缺水。
缺水即木,缺木即缺火,缺火即缺土,缺土即缺金。
缺心眼。
春风裂石磨,鱼游石棱间。
一口大铁锅堵住咕咕直冒的的泉眼,
就像一个少女按捺着心潮暗涌。
狗日的羊角胡。
你才是少女呢你才缺心眼呢
你爸你爷爷你祖宗八代都是他妈的少女都他妈的缺心眼。
少女,少女,甜瓜,
蜜桔,荔枝,橙子,
紧绷的小裤衩。
那时候我年少无知,那时候你说我的手上有电
我的手只要碰到你
哪怕只是指尖,哪怕只是一点点皮肤
你都会像风中的电线一样轻轻地抖动身体
那时候,我出于好奇
不断地触碰你——
在河边,在麦地,在树林
在你的书房或我的卧室
在朝霞中或者月光里、星光下
你咬紧牙关
有时后仰有时前躬有时僵直
鼻腔深处发出遥远的嗡嗡的声音
但自从我看见空中的电线
落到一个行人的屁股上
就再也不敢触碰你
我怕你也像他一样
成为一堆焦炭
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你说,你要
你拿我的手,往你身上放
就像自虐的女警官
让电警棍在自己的衣服下面打出四溅的火花
你说你要成为焦炭
你说你要散发刺鼻的气味
我没有说话
没有落荒而逃
我把手背在身后,不断地后退
狗日的羊角胡说,把你的手伸给我看看。
我甩手离去。
五、落雪
听到枪响,中午的办公室,只剩下
一头章鱼坐在黑漆皮转椅上,吞云吐雾。
就连谢某某也不见了踪影。
谢某某,我用手掐住你的脖子,
摇晃着哀求你,不要让我看到你。
你的平静像一潭死水,
不挣扎也不说话。
眼看着就要咽气,我才松开两根大拇指,
不要让我看到你。
我把你按进水缸里,然后提起来;
我把你吊到房梁上,然后放下来;
我把你卖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然后单枪匹马,把你救回来。
我一遍遍的哀求着,
不要让我看到你不要让我看到你。
你知道吗只要你不出来作证,
谁拿我也没有办法。
警察把枪抵在我的的脑门上,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叼着烟,笑呵呵的,并没举起手来。
我说,这是我的办公室,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真的。都是我的臆想。
你这么粗鲁不太好吧,不如我给你念首诗听吧,刚写的。
早上起来,我来上班
走在大街上
那么多人在我周围——
蚂蚱一样蹦跶
鱼儿一样扑腾
麻雀一样飞翔
袋鼠一样跳跃
并且还有新的加入
当然也有旧的消失
也有消失的突然出现
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我不是太清楚
每次的消失,我都毫无准备
每次消失的突然出现
都会吓我一跳——
从天空上掉下来的
从墙壁中走出来的
从树干里扑出来的
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蝴蝶一样扑上我的面颊
燕子一样撞到我的胸脯
狗熊一样走进我的瞳孔
毒蛇一样越过我的头顶
我想抓住他们中的一个
问个究竟,他笑嘻嘻的
在早晨的阳光下
变成了斑驳的影子
我忍不住把手伸过去,抓在手里的东西
发出枯叶般的碎裂声
早晨八点钟,我坐在办公室里
他们没有跟过来
我就像一块石头
沉没到地板下的泥土:
眼睛里,鼻孔里,耳朵里
嘴巴里,甚至汗毛孔里
全是土。所有门都对我关闭
如果不是还能看到
街上的场景,我会以为我死了
那些消失的人
还在一个个出现
就在刚才,不,就在现在
一只猫头鹰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咕咕地叫
一只老虎从天花板上
扑下来
他的爪子刮伤我的手臂
警察听得有点不耐烦了。手腕猛一使劲,
不许动,不许笑,不许说话。
我说不如这样,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主人公是我的一个朋友,
他可是一个罪犯啊,你赶快去抓他,这也算一次举报吧,
举报有奖嘛。奖金就算了,
我也做一回好公民。
昨天晚上,我们喝过酒,
他闲的无聊就爬上了一台推土机,
我看见他坐在驾驶室里,掏出一包烟,
抽出一根点上,然后撕下烟盒上的锡纸,
你不知道当时那烟撒的到处都是,他却满不在乎,
真是个败家子。败家子把锡纸,
折叠成钥匙模样,对,就是钥匙模样。
钥匙插进锁孔,只一个旋转,
推土机就突突的发动了起来。
没有人想到他会把推土机开进一座城市——
踩油门,加速,再加速
推翻超市,推翻树木,推翻沐浴中心
推翻KTV,推翻车站,推翻天桥,
推翻学校,推翻政府大楼,推翻所有能推翻的,
穿城而过的铁轨,被他推的弯弯曲曲
断成数截。推土机突突的叫着
他的嘴角也随着推土机的嘶叫一阵阵上翘
敢于反抗的人被轧成肉饼
敢于阻拦的人被轧成肉饼
敢于在他面前显摆的人被轧成肉饼
敢于求饶的人被轧成肉饼
直到他在这座城市再也没有什么可推的
再也没有什么可轧的
他才从驾驶室里爬出来
把钥匙还原成锡纸
掏出火机点燃从头顶扔进废墟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
推土机站在火光中满身都是朝阳的色彩
我保证我以上说的都是真的。
当时我就在身边,我怎么敢阻拦呢
他是精神病。
也是昨晚,不过是另外一座城市,
他跪在一个早已倒闭的酒店门前,
就像一块大石头挺立着。
如果不是一个深夜出行的老太太发现他,
他肯定会成为一块真正的石头,
老太太摇他,晃他,他只是大睁着眼睛
不说话。老太太没办法,
就抱来一床破棉絮盖在他身上,
在此之前,我看见他,
赤裸着身子在积雪上奔跑——
头上冒着热气,身子上冒着热气,
雪花不能在热气上停留一秒钟,
冒着热气的阴茎,在奔跑中勃起着
上下撬动。我看见他突然跪在雪地上啊啊啊地叫着。
第二天他的家人发现他——
破棉絮上落满雪,他们没有喊他,
也没有摇他,晃他。他们知道,他只有
躺在自己的床上才能醒来。
他们全被一夜的大雪弄红了眼睛。
他们把他连同破棉絮搬到板车上,
他们本来打算把棉絮上的积雪
也一同搬到板车上,但在搬动的过程中
积雪哗哗地落下。
你知道的,你知道的对不,昨天根本就没下雪,
全国各地没有一个地方落下一片雪花。
你说什么。你说我怎么不救他。
救他干嘛,这个精神病,我巴不得他早死呢。
省得整日蹭吃蹭喝。骂骂咧咧的。
警察的手腕又猛一使劲。我慌忙说,你还不去抓他,
晚了可就跑了,那可怪不了我。
气急了的警察,大吼一声,少废话。我呵呵地笑着,
我说我是一头章鱼,你能把我怎么着。
章鱼你知道吗。我说这话的时候,
我真的长出了八只触角。
其实我本来就是八只触角,只是我在平时不显露出来而已。
哈哈,为难了吧。
你总不能把我这八只触角都铐起来吧。
枪口从我脑门上移开,
枪托高高地举起——
佯装砸向我的脑袋。
嘿嘿,这样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用手抱住脑袋,
可我并没有抱住脑袋,
只是把嘴里的烟卷吐出很远。
当然你这个小警察还有很多方法,
来断定我的触角哪一只是手,那一只是脚。
比如把我摁在深水里淹,
那么扑腾的是脚,举起来的肯定就是手了,
但你这可能觉得这些方法对于我这样一头章鱼,
不一定管用,你决定冒一次险,
你拍拍我的脸说,兄弟,我给你三分钟时间,
如果你跑掉了就不再追究你的罪行。
嘿嘿,跑路的是脚剩下的肯定就是手了。
我才不会这么傻。我说,小子,
刚才你可听见盘古爷的喊声了吗。
不管你听没听没见,反正我是听见了。
哇呀呀,天就上升,哇呀呀,地就下坠。
他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站在那里,
如同木头人。但很快又拍拍我的脸,
你跑,你跑啊。接下来的是——
或者真的放我走,或者就地直接把我干掉。
我才不会冒这个险。我说,我的脑袋里,
刚才有个大泉眼,突突地往外冒着水,
但现在被一口大锅堵住了。
你暴跳着,大声喊,你跑,你跑啊。
哇呀呀。哈哈,哇呀呀。谢某某,谢某某的眼睛
在窗玻璃上叽里咕噜地转动,
我装作没看见,从烟灰缸里捏过一个烟头啪地一下弹过去。
谢某某。梁颖老师。女娲娘娘。
老虎困在深山里,大人物隐在岩石中。
你好。你好。你好。
你们好。
再见啦!
2013-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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