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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与诗歌的友谊(青蛙唱和小集)

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5 16:11 編輯

我与诗歌的友谊(青蛙唱和小集)
[在悠闲而困苦的春天]
               ——赠西辞唱诗
在悠闲而困苦的春天,我们态度温和而
花朵们用情激烈,黄蜂
与蚂蚁,也都爬上了花瓣和树枝。
一阵乱风通知了所有可以吹动的事物
我丢掉长鞭,来到池塘边欲作一名水手
与浪子。
似乎再无田野边缘可以坚守,似乎转基因花粉
还能尽兴传播。有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好像一块石头一样站着,一阵乱风
走出了小院。
我说我深夜一鼓作气写作诗歌因而能
浮在不着一字的水面。
我说资产阶级兄弟像渐行渐远的收割机
冒出越来越庞大的身躯。
一阵乱风,对我们思想所在的队列
进行了修订。
[在郑燮故居吹春风]
五十二岁了,诗句中还有鸟语花香
伟大的春天高于国家政治
院子里,飞着自作主张的柳絮。
尝试给弟弟写信:我家的穷亲戚
每户周济……几两春风
家中后廷,需挖个水塘,堆些石头。
长脚胡蜂掠过身子光滑的紫薇
——此刻没有正事,思想在无垠的宇宙闲逛
不觉给我的治所,添了两笔竹枝。
我所见的竹枝,在空中有所晃动
去年的花钵无意间长出三叶破铜钱
紧挨着它,旁边通泉草开出细小的花序。
中国的土地,总是生长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
然后有人发现它的价值。
阳光对阴影,闲暇对忙碌进行无用的医治。
软对硬,轻对重,短暂对永恒进行轻微止痛
我对我签字画押。
水中,会生出越来越多的荇菜。
[赠四分卫]
君士坦丁堡,大马士革,阿拉伯的道德仍在持续
我们走的路,再次出现黄昏、树叶、与蚂蚁。
然而春天毫无顾惜,夏季也不平静,知了爬上
越来越少的树林。有个青年叫吉拉德
有个妇女叫毛亚瑟,在一朵花上等火车。
[旅途:寄赠衣米一]
把一个人慢慢还原,他就渐渐地
不在琼州,不在海峡,不在汉口
不在学校里恋爱,不在稍稍长大的八十年代
一个人名字叫不出来,他在河流中不会看见忧伤
像一颗蝌蚪,充满了喜悦。
[去襄阳拜访一位老朋友]
那么多山高低错落,隐藏着城市,村庄
和朋友,在荆门以外无以看见。
听说他在那里,生了一场大病,不可喝酒
不可食鱼,不写诗的时间过得有些浪费。
襄阳到底是什么样的,江水傍城而过么
想那年他远游,写下诗句“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我在潜江,在他隐居的下游,襄河
把我们和,月亮相隔千年的身影都显现出来。
好像这是一个魔幻世界,前前后后的中国诗人
都要来襄阳相认,看一看故人,望一望江水
故人正生着大病,我们几欲掉泪
担心失去一颗古代的诗心。
晨曦已经照进我的窗子,使我觉得我远离地面
也远离,又欲接近他生活的朝代。
他是否记起从床下爬出来,脸上的惶恐
然,皇上的羞恼无损于他和他的诗歌。
老朋友来访,他要准备酒菜,和大鱼
生死不避。
生死不避,高过男女之爱。想起要凭吊他来
泪水夺眶而出,相隔漠漠人世仍泛滥成灾。
这人世已换无数世代,仍有人
住他住过的屋子,然后人和屋子一起消失。
仍有远客,闻听大名,从万里之外赶来产生诗情
仍有故人相逢,送别,在烟花三月也在别的岁月怀念他在的日子。
[安丰的云]
赠欢姨
安丰的云朵似乎变多了。往那边看
那棵风中的李树好像我的学生。那些旁的树
还提她干嘛,不是我的学生。
我认定了,有些岁月可以远走高飞,有些则是
虫子呆过的不完整树叶。
总有那么一个人傍晚路过,月亮降低
好像花不了什么时间。花不了什么的时间
都站得比较遥远,比如古代的男子一动不动
只是一块砖头不可寄送相思。其实我们
一直在看更加广袤且无法耕耘的蓝天里面出现的
其他云烟。好像有些事改变了云的形状,有些小丫头
修改了她俏丽的容妆。孤单就是那样。那样
不让人仅仅怀有孤单,但提它干嘛——
一朵朵白云允许姑娘长大大叔老去且
不能留在诗情泛滥无所依据的里下河地区。
[和晏殊同志诗]
不是早晨而是黄昏,下楼去寻找一
会儿雏菊。她
还在那里。
昨夜的小雨,像争吵
又像哭泣。
我文盲啊,忘记了每户人家都有
屋顶。
这让我想起,东方航空公司的飞机
降落,在远处复原。
你靠窗坐着,让人慢慢看清是只立冬后
就飞走的雨燕。
我也曾飞来飞去,如同梅花鹿
一夜失去所有的斑点
失去斑点的梅花,叫人着魔
生病。
谁叫月亮傻呢,又温柔得忘乎所以
每夜都来探访并分开那窗帘
孤独,静悄悄
落到地面。
巨大的轰鸣,只是身躯在可爱的运动中
产生的幻觉。
昨夜,我的木子树在西风中失去了一切
现在,早已没有可以吻的双唇。
然而我那些色胆包天的诗,还用毛笔抄写不
又寄往何处?
独自登上高楼,只能吹更多的寒风
山长水阔,天涯路远
离开的偶像都变成了灰烬
尘土。
[寄赠马地主]
夏天漫长得漫无边际,那么多孩子几乎长不大
而你已经老得可以
那么多青年男女,几乎几乎不谈恋爱
他们成熟后,一般一般带着自己忧伤的裸体
[寄赠沈鱼兄]
当时下着雨,喂养着几只破蛹的虫子
只是当时:
美好的人有翅膀,带你飞一段时光。
光阴看起来,比你沉重,没你悲伤
美好的人停留在过往
要不返身去爱那些花翅膀的年轻的人们。
[赠刘君方平]
兄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做个平头百姓实在
可惜了。想那屈子峨冠博带干什么来着
在皇都生闷气,跑到江边哭泣又不如戴顶文士的帽子
一生不举。
想来兄家酒钱多,常于第几房濯足?
守着腐儒的清高又是干什么,兄甚少涉足青楼,无丝无竹
无肉那当是何等寂寞,为见朋友畏畏缩缩在月亮底下
还写诗算不算是个过错。
兄为洛阳人氏,初夏日牡丹花开令人下体震颤,那唐朝
薄薄的衣衫迟迟遮不住富丽的春愁,兄早年如是看杨柳:
年年攀折意,流恨入纤腰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梦旅,明朝向南岸去,弄扁舟,涉草地?
采莲藕?当初兄说春风吹渐落,一夜几枝空。年少时认识的姑娘
哪可能永伴你成长。当唇上有髭须脚板长毛之时可曾有人问你生辰八字
娶何氏,育何子,卒年几何,可曾有人提前问你
月夜宽衣,谁嫌夜短,梦偏多?
以我平生所念,兄有所爱必有所研磨。那长长久久的小事
无有记载。兄看过的云朵不像我看过的被描绘成
卫生巾似的虹彩。兄看过的月亮不像我看过的被两只脚踩过
面目模糊,不宜再被少年喜爱。
[请转告苏浅]
请转告苏浅,我已知她从北非回来,猛然换了人间
和语言。北风一路浩浩荡荡追到北京,这个人红
那个人黄,翻看人家的衣襟,与背景。
地球不停地转啦转啦,出来一个人指东道西,山峰与植物
有高有低。在中国,高高低低的人有时候会像蚂蚁
络绎不绝地来填写履历。
每一次举手都不算数,每一回濯足档案袋里都有记录
几张纸载明这反对平庸的一生:心有大爱
走过的河山遍布儿女私情。
有时朝霞打在窗帘和大路上,好像最后一天似的
珍贵而悲伤。有时月亮出来,没有仙女和星辰,天还那么蓝
月亮和国家像个安静的玩具。
有时眼前同时出现短暂与永远
夕照落在山冈上。我觉得我爱得多么热烈
一晃树枝就再也没有重量。
[红蓼花]
      ——和宝珠兄
眨眼间,大半辈子就过去
相聚与离别,已不像年轻时既有风中混乱之身
又有零落的泣痕。
大半辈子过去了的红蓼花,在纸上画来
总是由红到白。如秦观,如苏轼,如写诗的男人怅怅地
写下句子,感叹他的落魄与不可翻身的运命。
心中恼恨,兀自潦草起来,快马加鞭
到泄气时便泄倒在地。这世上的良人感到天旋地转便知晓
他身边正有无数的红蓼,犹如寂寥知道了寂寥。
抬眼望,北湖生蔓草,秋水脉脉斜阳好
似从此远离了男人与女人的战争。谁也不许问:哪年月的衷肠
终变成愁肠。你采摘了红蓼花来?
言不由衷的秋天,将落叶铺排在大地上
水边,总能见到红蓼的中国身影,她是姐姐,又是母亲
是治疗又是救赎,如同拐杖把虚无感强烈的身躯扶起。
大半辈子过去,只觉得生计阻挡了诗句
只觉得春瓶破裂,纸上画来终觉浅。只觉得,没有坚强的身体
也算好吧:那淡淡的雨露之喜悦。
[秋夜听雨]
           ——和飞廉
仿佛冰菘融化,户外的树枝重新弹回原来的位置,
安卧之地,封冻即开,我等如狗熊将可外出
伸长爪子。恼的是茫茫长夜,清醒若雪
这明畅的喜悦怎生与人说:“唤白起来,筵前冷静
不能成欢。”“想那怀王若笨鸟,在悔恨中已慢慢睡着,
从树枝下掉了下来——那么多泪为屈辱与屈原。”
[在兴福寺]
           ——与风的使者、小雅闲游并坐至兴福寺黄昏
枫香树稳坐在寺院里
有一句没有句地落着叶子
空心潭早已被开元进士看过
秋风在水上写草书
碑文上,如何辨识来去无踪的米芾
移步至池边,对睡意绵绵的白莲指指点点
浮身而出的小乌龟,也有千岁忧吧
得道的高僧睡在竹林,皆已解脱
我身上还有令人厌恶的欲望
我身上,还有盛年不再的伪装
此生毫无意义,偏爱南方庭院,小径
此生偶有奇遇,穿过不同命名的门楣
岁月望远,虞山十里南北两坡各有数百著名坟茔
落木萧萧,使长此以往的天空缓慢看见乌黑的鸟类
两三点雨,落得有甚纪念之意?
黄昏把我们放在它味道越来越浓毋须照料的笼子里
[平原往事]
         ——回忆汉南河,和汉年兄
每个人的家乡都有一条河流
最后有可能变成臭水沟
每条臭水沟都有一个美好宛转的前身
每条鱼最后都可能翻白眼睛
每只渔鹰白鹭翠鸟,都曾受河鱼引诱
豆娘子在夏天往往忘不了汉南河边的菖蒲藨草
记忆就是这样:我们随戴巴拿马草帽的邮政局女郎
来到诗人的家乡,汉南河水向东流淌同所有中国河流一样
目前它仍在向东流。年轻时候的爱情有何遗迹
——早年的贫穷与阳光分开来,远游天涯于海南觅得其踪影
在不同的年份与季节,女子们总是带来梦中彩笔
她们甚至促使一名河畔农民,在南方以南的采石场写诗
打字店的姑娘也可能为诗歌生病。在舞厅弹琴的女键盘手
也因月亮与那男人徬徨,而去到汉南河边洗手绢
那都是过去式了。那都是江汉平原往事
就像2011年的洪水于秋季猛然暴涨,又远远退去
如今,我等乃一介草民,隐身市井引车卖浆
谋一份生计。我等忽略前身屈宋汉武帝
那汉南河还可映照惊鸿之影与后来事迹吧
后来者,亦可写著别的诗句
[和诗铁舟:我们都是与水有关的物体]
二三十年间,我们毫无诗名,今天
即便站在台上,诵诗一首
仍不能有多少改变——弟兄我在永恒面前如此蓬头
垢面。
弟兄你笑得多么坦然。我们在自己的时辰
走来走去,已经不大可能获取大把
大把的爱情
而仅可收获不多的友谊。而今我大肆许诺
让涟漪侵犯涟漪,漩涡叠着漩涡
如此牢固的船舶,决非一般风浪颠扑
可破。
但我也知道对于时间,我们非稚子早已无输赢可言
对于距离,一只信天翁尚可于李白去信后
救友于孤悬——
更深的喜爱,是听到远处传来渔光曲,晚霞巨大
亦铺排一些荆州纸张。
这速朽的余生,优哉优哉的身躯
向你我提供源源不断的
哀伤。
[少年人诗情画意]
                ——戏赠全哥
少年人诗情画意尚可理解,一个心间的老头痴迷情事
小妹子自然不能与之共担香薰的绯闻。那见月狂
手中并无玫瑰,还有几十年就将烧成灰。
老师父啊,你深夜访梅
往湖心亭听雨,说明爱需要更多的时光。需
持续至凌晨二时方可让手指歇息
惟可在头脑中保留那相遇人的名姓,他人
应归属误入与,闲逛。
邻座客催弹老琴,悲风冷月不相亲,偶
在路边买葱油饼。看,前去郊野寻花问柳的途中
她的踪迹。看,春天势必大肆渲染成泥
这悲伤的老头如何重写它们,记下她的话句
脚步和,磨难。花与果实已经在眼前
消逝。当它们再次出现,老师父啊,有没有你
在世上与自己闹情绪,整理旧衬衫。
[身体里没有疼痛]
                ——和裸脚大强
大强啊,今儿个下午我往田野里走
看望小植物,跟它们说它们的名字。
昨夜我经过黄渡公园,闻香识芳踪
在腊梅树下我矫情地,站了许久。
不管我们坚不坚守秩序,世上开着的花
街头停下来的汽车,从未打算长时间给我们以位置。
唉,无从寻找巧合,证实枝蔓,孤独并无秘密的身体可用
语言不过是生活的实验室。诗歌正在减少生活的时间。
突然就想到沈阳四月,故宫里没有我熟悉的女人
阳光逐渐变热,照暖了石栏上的几头狮子。
[节日——和边围兄]
于春日里,独坐在家庭
温和恍惚的一天
有小风,空中来了一阵客客气气的闲云。
地震之日,飞过许多流言和石头
文思不再是广场上的喷泉
而是被索要我和我的伙伴在地球上的居住证。
于春日里,四处查访友人在否
湖北的院子里不适合唱打渔杀家呀
只能种点玉米,编个豆箕。
仿古街上,仍然走着严重不配套的人民
但讨个脸面,讲个价钱,做着
记忆的生意,直至混蛋的黄昏布满可遇不可求的寂静。
于春日里,感谢粮食和雨水
作为小分贝的在野党,孟冲之和吴暮江
聂广友和嵇康,臧棣美辉飞廉以读书作为无题诗的抵抗。
呆呆不语,看燕子飞过几个省,忽然一愣
才觉得自己在失神中醒来
多少时刻啊,我们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遥想公瑾当年]
——献给西夏花花夫人生日
“我会经常站在窗前——
你爷爷
那时是个年轻人——
在暮色里,等待。”*
西夏花花夫人多大年纪了?
仍然讲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故事。
那个男人的小影子
经过七年年头,还没有被路灯融化。
“我终于收留那个执拗的人。
我变成了游泳池
让他游泳。
他却慢腾腾,火烧连营。”
夫人看来是翻阅那些年的日记。
当他带她走过八千路,在江南赏月
在濠河会友
会觉得啊,最要紧的仍是妩媚无声的夫人。
“他那么骄傲地教导我说:
他的吻是温柔的
很显然——
像大象饮水——在拔河之时。”
当然,当然。那最初的骗术啊,现在他是
一个优雅的老头儿了。
那早些年写的情书如今读来
仍然像战书,而西夏花花永远是他的江南哩。
这一生最得意作品是什么呢?叫做扶风的
河南人问。
“婚姻是爱情的副产品,行军打仗
不觉新奇。
在贺兰山下拌嘴,那老头儿啊一会儿看山一忽儿
听水,对赛江南,产生过颇多诡异的遁词。”
               *格丽克《献身渴望》之二中诗句
[归来]
       ——和呆呆
李商隐浑身打颤。罗丹双手是泥。
那带你离开的鸟暮春归来,堵住空虚。哦诚实劳动
抄写心经,收割麦子。
河水小小上涨,碰到床位。流星闪射,进入体内。
茂盛的草场,小型骨骼频频起降
长大了的豆娘子时悠闲
时匆忙。
座下马匹的后臀,宽厚淳良
适合直呼此时的大夫
赶路,莫名惆怅。
读到这里,我知道有许多的窃窃私语
粮草齐全否,廉颇倘能饭否,年长一十二岁的赤鳞
狂舞拨湘弦?
我也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见面:李商隐浑身打颤,罗丹双手是泥
布谷鸟渐渐靠近,古代的毛笔又重新湿润。
[和诗毛子:从潜江进入宜昌]
从平原进入丘陵而后获得群山
树木的种类时有变换,山毛榉多起来时
更需要石头的陪伴。
在山脉那边,同样遍布孤独的城市,绵羊和种猪
那消化的分子,重聚为骨肉
尘埃中,都是病痛。
谁还在捶地呼喊,谁还向天空发问
我们古代的朋友,都曾经历生死
与不朽。
他们带来的友谊如山石,如树木,如河流
咆哮过后,又迎来长久的默候。
风雨白云,如物业
交给我们管理。
我们在路上看着:这转瞬就消失的世界,这短暂的物质
情人关系
还有许多可爱。我们与我们使用的钱币
已不处于相同的年代。
[拜访阿凤兄故居记]
看不到任何一名阿凤家的街坊,只剩孤单的两层小楼
一住着青蛙与浮萍的井口。不知谁到他家
种了海棠,看了他挂在画框里的祖母。
我们眼见那优秀的青年走到屋外,并在那里站立不动。
每天经过他的富春江,太过宽阔,不能像面条一样
用筷子挑起。倒是一些山峦,终日在江水里游泳。
我们和霞光一道过得有些着急,匆忙升起
又倏忽浪费。桃,李,梨,杏,樱,正是春天五种语言
它们不永生,也就无人能幸免于肉体的困境。
隅山主人,育邦,张灿枫,茱萸,王东东,小雅,戈多,钱钱
等等一行人加起来已足三百岁,只有我们的阿凤兄还年轻
脸上凝固着知识分子不死的表情。
[陈小橘的信]
十月的一个早晨,我离开了我的小巴黎。
她塞给我一个信封,上面是她的笔迹:陈小橘的头发,剪于7月23日。
时隔一年,某夜,梦中得一信,上书:我亲爱的青蛙
署名是,陈小橘,临别留字。27月6日。
[9月17日,秋夜大雨]
               --赠四分卫
大雨在苏北行走了一夜。
大雨好像文学女性,洒泪美丽地离开。
我的朋友,你款待过丢失手机信息的陆游杨万里?
我喜欢你学习音乐的儿子从与。
一棵小树也在苏北奔行,茫茫夜雨中它
披头散发有些颠狂的样子。
天明它又回来现出原形,在你窗前湿漉漉地站定:
像一桌酒席再逢故人?
是杨树不是柳树,是不上杨树上柳树
是省略号竖起来变成雨滴……
人生熟年至此再无销魂旧事,这是又一起始:不再有梦
有闪电,保持众多的分支。
[江岸送别]
谢玄晖送别江水曹,时近黄昏
月亮像头小猪,已经烤热
树林后面,依稀看见一群插秧的女人
她们也有全身赤裸面对男人的时刻
他们,旋转着烧猪手,就像我们那样知道自己会哀伤
会挫败。但此时,深情厚谊尚未消解
他们看到和嗅到花香
谈着恋爱。
[太阳寂寥地照着]
           和金黄的老虎黄洪光
这些年,我心茫茫,只适于做一份
东奔西走的工作。但我不像你,天天看到肉翅膀的飞机
我不在宁波,也不在湖北。我不在上海
不在泰州,也不在成都,我只在我这里,生倦意。
我也爱光明的女体,云雨调和的澄明之境,悲怆
但有花影。拥有百无聊赖的下午不如在春花盛开的黄昏
伸长脖子——让脑袋滚下来。太阳没有家,我和
我们没有前所未知的归宿,与苍穹。
我和她仍不能起飞。她是谁?
我的两个轮子一直在寻找你看到的那么多机场。
对准跑道,猛地一刹——我们带着惯性跑在人世上。
人世上,百风摇曳,五谷生香,没有痛感的人也在飞翔。
[初冬夜,赠马地主]
我的朋友马力喝醉了
这寂静的深夜,马力家门前的江水流到湖北还是江水
有一部分江水会转入潜江,流入兴隆河
又由兴隆河分流向西,流入我家后的跃进河。
我曾在杨家桥上看流水
跃进河无穷多的倒影,也可能是马力家门前的江水
带来的。
我们通过空空的倒影产生这么旷日持久的联系。
日他娘的,我现在泰州
在里下河地区
无法将跃进河接过来,对流水更多的东荆河
更是无可奈何。
我的朋友,马地主啊,我想给您老人家上上一课
然后抱着您放到床上。我这有萧萧冬雨
也容易着凉。
[昨夜,冬雷震震]
昨夜,冬雷震震,夏雨雪
实现了一半誓言。
这使我想起7月19日,弦月从阳台露出身来
多次进入临睡状态。
街道上,慌张地下过一阵热雨
嘴唇已经熟悉这些地区。
如今已过多少时日,窗边总是游荡着孤单的白云
他奶奶的,夏雨雪,真是少有记载。
也许再过四十年五十年,窗边不会再有云了
活着的人都是孤魂野鬼。
刚才睡了一觉,就像一个人在冬夜追求死去的东西
醒来,雪还在下,已经埋没了山西,湖北。
朝窗外看,那个人正在雪中步行
--我经过你曾在的地方。
[爱秋天]
       和穆罕默德•达维什
我们也有权利去爱秋天最后的日子,探望丝瓜花南瓜花
扁豆花木槿花和棉花。高大的树木没有为人们留下
望不到头的树冠,近年的乔木如灌木入秋已无完整的叶片
我们走向小村庄,童年并不重现只是对比着过去的完好与
今天的伤疤。
鸡豚仍如旧时那样叫唤,像谜又像空虚
跑出来迎接我们的土狗,是第几代落难王孙之爱物
削尖的脑袋里装着衰老的人们的气味与信息。我们没有权利
质问父亲我们为什么拥有屈服者的命运,祖国最后变成一张白纸
等待牛××签名。
我们没有让美丽女人的夜晚感到温暖,也没有美丽的女人
温暖我们的青春。我们越来越接近生命的北极,回返东方的田亩
环视秋天的花和果实,西装的农民工深知忧伤惆怅的缘起:
我们已没有梦嘲笑年轻痴儿的拘谨,也不埋怨老人
想太多的事情。
秋风就是数一数二的断头台。天才与技艺都死一边去
只有那唯一的伟大的太阳照我们,它从未蒙骗你。只有那唯一的
温柔的月亮照我们,说离乱就抛弃。我们仍然记得那些
——成熟的果实身体的香气。
[富春江上的倒影]
         ——和隅山主人诗《步罗昭谏秋日富春江行韵》
林间花影动,波上夕阳铺。
鱼艇迎辞客,人家种橘奴。
伯符遗德在,昭谏素襟殊。
欲问痴翁事,千山入画图。
最伟大的道德总是毫无例外地出现——极其富有的江水
朝阳升起。
还没有谁,能阻止春天的到来,桃红柳绿
春江淑静,连绵的群山
在后退:
小江轮分别在白昼和夜色中行进,将大师之作一撕两半
又在翻滚中,悄然合拢。
几个世纪仿佛是几个为数不多的日子,吴越在这里结婚
蒲公英,梅花,海棠,石榴,都已成为
范蠡和西施的子嗣。
江水之红啊,犹如南明之小朝廷;青山之静
暂时没有闪电雷霆,只有一些无雨的诗句
淹没了旧时的罗隐。
那么,我们为什么追望前人之遗迹,你为什么对不懂事的山水
打躬作揖?
仿佛有一支风也隐居于山野,令黄公望的山头咳嗽
让江上送别,时有哭泣。
而中国的竹林里,确实出现过七个的身影
好像是湖北的王家新,杭州的泉子,河南的罗羽,山东的张灿枫
育邦,李知行,我们的隅山主人,以及从树上吊下来的
严子陵。
此外还有另外的七个人,他们享有这个国家的不平等待遇:
“鱼艇迎辞客,人家种橘奴”,杏梅尖上的闲云
为读书人搭载来了美国式的自由。
我听到朦胧的钟声,“相呼循涧远,长揖伴云来”
而蒙古人的骑兵,在欧洲远去。
而阿凤兄站在故居的门,似在痴问,新沙岛
何以像一片树叶,成为春天
坚定的读者。
可以说晚安了,那么多江上荡漾的灯火,似乎仍在提示
防止黑暗。我们不要把爱着的女性
变成左右不可亲吻的青山。
未来的文明,也许更能产生渴望的奇迹
茱萸,秦三澍,王东东,李浩们怎可能将语言变成野兽的大军
这世界的领袖,终将学会在富春江边看风景:
我们缓慢地活在世上,几个世纪也就保存
几个不变的小日子。
凭江远眺,富春山那个空空的大葫芦浮在天边
富春江这条宣纸,日夜不息,皴染着
不可数的倒影。
*鱼艇迎辞客,人家种橘奴,隅山主人诗《步罗昭谏秋日富春江行韵》中句。
*相呼循涧远,长揖伴云来,隅山主人诗《富阳诗会与秦三澍小友同访黄公望隐居地》中句。
*吴越在这里结婚,隅山主人诗《新沙岛》中句。
*凭江远眺,富春山那个空空的大葫芦浮在天边,隅山主人诗《新沙岛》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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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5 16:11 編輯

读完蛙哥的诗歌,我似乎总能看见蛙哥的微笑里有着一种优雅,我是说这种优雅让我很专注,那些缓慢以至于不动的时光里,我很迷恋于这种优雅,,,
很有分量的一组诗歌了,推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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