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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日。木里。


每个清晨,一支支送葬的队伍在我面前经过
而我身边,几棵悬挂冰棱的松树
松针有些淡漠的绒绒的微绿
整一年,从瓦拖,米易,木里,我辗转着
沿途晃见扎好的草人,在碎木屑里腐烂
瓦吉姆林场,她捋了捋发际
“他死了,但每个夜晚,守林人就听见电锯切割冻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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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夜,雨敲打着屋顶
那位老父亲,赤裸身子,在围栏里寻找食物
犹太法典暗地叙述:猎物带到了隐蔽地,你将听见眼球在眼窝里
哐当作响
而患贫血的女人正在喜悦,甘草的碎片挂在下颚
在种灰白里
她拖出二十年前父亲的头搁在烤架
连同骨灰坛和用过的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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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扎普


玻璃碎了。你的手握着松针
扎普油米店的后院,她去拣那些带有黑色镜框的照片
这年老的人就这么安静坐在角落,他淡漠地看你从间酒馆出来
街道的拐角处,一些紫荆棘被蜜蜂隐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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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轮回的马 於 2015-2-18 21:07 編輯

二月十八日。扎普。

想起你钟爱的糖果屋
我们抹去过一些东西:一方手帕,牛仔背褲
以及架带有甜味的小风车
今晚你祖母会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餐桌前
安静地看你
这个悲凉的女人,一直把你放在贴身的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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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有你前世冰冷的绿”
一个女人在你身边央求
“带走它吧,它们总是这么孤独”
他在装订骨牌的街道,“一些悲伤的东西是红色的
你尚未去賭回”
而话题不断变换,呲伏的植被间
蒙上面纱的老妇人在陈尸所放下
石灰和颜料
她清洁的水杯在皮肤上承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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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日。瓦拖


*

正当微雪。我们用泥巴和稻草修补屋顶
腐败的沼泽地,绿色的小矮人寻找植物的茎管

他有多余的悲凉在围栏间拉细


*


讲个故事吧
酒馆的盗墓人说起,那道圆形的石门
似人的脸打着手势

一个寡妇晾晒好最后件绵衣


*


越来越多的名字在离开树皮


太迟了,店主嘶哑的声音在空屋里回响


我们在灌木丛找到一只母兽
仰天躺着

很早以前,我们就不在抬起脚跟
这些蒙在马灯里的人
逐渐恢复黑暗中的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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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坐在地下,她幻想树上的积雪
由别的洁净带来:在洗衣盆里
对着件微黄的衬衣发呆
已经是深秋了,我们无力对着一只骨折的腿
做矫正手术。编织好的布偶
散落在每个地方,直到别的身子上長出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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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偶然会想起,一块剥下的松树皮
在父亲单位宿舍的屋顶上
长出毛绒绒的耳朵
事情的一开始,父亲就嘀咕着:
“女巫的尖叫声穿过糖果
但她还是受别的女人控制”
我们租用的小仓库里,母亲一直醒着
“这些无用的肋骨”
他一开始睡去,就没有醒来的想法



《》


一场薄雪在公园渐渐稀疏


我们坐在木椅上
等一个孩子随时撕下
他涂在作业本上阴沉的念头


这限定的笔直的一天
墙逐次递增着暗影
他的寂静只是以孩子为刻度

而胶纸背后粘贴的画面
却由着一个母亲去剪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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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日。乃拖。


《》

我们用软尺和目光测距的地方,女人在用生石灰和桉树汁洗刷房子
镇外,腐败的沼泽地
大群爬行动物掠夺一只母兽的温性
他去插上门闩。他搁下
自己拆卸的器官。他将眼球投入
一盆清水,拿剃刀轻轻刮着污渍
而一个女人磕着瓜子,唔,只是幕旧电影的细节
但它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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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一带糯米,巨大的咒语布满街道
一穜楼层在人的注视下,缓缓垌塌
他晃见把白骨梳子,带着某个女人发丝冰凉的味道
而后是幅过往的画面:死亡多日的婴儿
仍然噙着奶头
塞满旧物的阁楼,在面老式的镜子里
他听见落地摆钟微微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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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纸制面具里,他突然被种静寂惊动
这纷扰的一天,被喂养的身子让松树的阴影劈成两半
长满雀斑的女子,在两颗核桃木之间
用红绳系住命脉
他推开门,让自己的脸先进去
厨柜壁上,有缕微光照亮了她腋窝下小块於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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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白果。

一个清早我醒来。看见瓦达洛山上
一块块石头被雪照白
几只羊在石头缝间嚼着青草
从那间破旧的旅馆出去,几个小贩在你面前经过
他们只贩卖大麻,酒精,烤烟
想想这悲凉的一天里,不断有人被推进街对面医院的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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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


《》


他们在理发店背后的小旅馆,收集一些无用的东西
砖头,木板,以及废弃了多年的煤油灯
而“一双破损的嘴唇,吞食着去年的种粮”
这寡居多日的女人终于婚了,她带走雕刻有肥胖婴儿的碗
在则讣告广告栏里,他看见自己的日期
和另一个人并排着。像多年前那样
他努力把微笑安置在她眼睛内的悲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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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二日。扎普。


《》


在两排杂乱的建筑物间,我陌生于这不被信任的方言
一张广告桌上,面瘫的女人躶体躺着
海关大楼的会议室开始空荡起来
出售大麻的小贩正用手捂住清白的微笑,防佛藉此就能隐瞒
腋窝里那些未忏悔的欲望
他放下磨损的羊皮手套,一种尺寸又回归到原来的处所


《》


卖土豆的阿米子奶着孩子
随后,一种沥青里浮现老人的咳嗽
积雪的冻土,那阵阵低语尝试着让血迹洗净
她点着煤油灯,在天亮前,一根柏木的阴影将婴儿剖成两半
而冻土下面的父亲却目睹:僵硬的,笔直的,粘结的悲凉
被几颗松果拖入了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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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三日。米易。


《》


而脸装饰的镜框
她带着愤怒回来


一勺红花粉末里
夏天最后一拨人已经动身

卧室的两双时而废弃的旧布鞋
被隔壁的女儿清洗

在弄子坪一座孤零零的阁楼里
一个下午的光线改变悬挂良久的相貌

“这被咬过的乳房上
一件空寂的大衣粘满肥皂粉的泡沫”


《》

从五支哀歌里,他借故睡在
一小块烂麻布的下面
她置身纸牌屋。在他耳朵间的皮肤上
有些皱纹。她想要问的东西
这时它们会享受孤独
享受一个人被抚弄的快感
死去的父亲推门进来,他饶有意味地看她坐在白日的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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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日。弄子坪。


《》

才下会雨天就晴了,在那块荨麻地
人影晃动着,我们称之为“酒鬼”
他对一块烤黑的石头发呆,惊疑于过去
是不是把父亲的名字从这块石头上铲除过
从弄子坪那间晦暗的里堂出来
罗姓的女人在阳光下扑粉,她的男人在刨制块泡得发白的木板
“昨天有人刚睡去,这会又轮到另一个了”
春天是来得早了些,而我儿子刚醒来,松鼠们啜饮松针上的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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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日。米易。附件。


《》

第三个星期。他推开一块刷得漆黑的木板
月光被掉落的瓦砾打碎
他不在需要有触摸,在水下,就已将过去的皮肤看清
冲洗完这条街道,他又睡回到从前


《》


躯体躲在栅栏里,这一小块的黑暗
电话局那头,接线生把种咔嚓咔嚓的声音
过滤,哦,这些睡眠的碎片
被类人猿戏弄着
牙科医生继续修理他的草坪


《》

脸由着角度光覆盖
对面,是排排铁质长椅
我听见他们确立婚礼的日期
孱弱的牧师,就在张素描纸画下
一个父亲死亡时颤抖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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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些年了我们不再有多少话说,只是在雪地
沉默地走。那些年你真好看啊
俯下身子去调低油灯的光亮,鼻子轻轻地碰触着书页
一丝愠怒和幸福掩映着裸足
窗外,腐腿的女裁缝径过,你扔给她你爱吃的松果
这些年,我不停用把钥匙开锁。直至听见有人移动
一张桌子上残留的气息:
“我总要用白色的床单裹住冻疮的身子”,她捡起你的指甲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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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六日。。马道。附件2


《》


雪将植物腐败的气味带入屋子。这些蚀刻唱片和指针的块茎
如本发黄的书搁在桌上
白内障的母亲清洗着你父亲遗留的,被揣摩过的图景
“他每晚都在磨牙,而不得不去服用镇静剂”
助听器复制的嗡嗡声调里,石膏人像浮现在书的封面
一种“可疑”里,他详细肢解了植物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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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掠过枝条。在山顶
听见草丛窸窣,蕨类植物露出腹部柔软的欲望
“我们总受制于某种警示,多让人沮丧啊”
结满冰霜的篱笆墙,幻化一轮大气的光环
而那些苔藓,在安静的房子背后支楞起耳朵
“遗忘”里,我们为那一个不存在的神祗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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