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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3:13 編輯

钻骨取火

死人的骨头里还藏着火焰
要相信这个命题。
然后你会爱上一片蓝幽幽的乱坟岗。
我们所处的世界
远没有如此纯净的蓝。你要相信
我们怀念一个硬骨头的死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不曾对什么弯腰,死了也是。
我们怀着好奇打听他在冥界的生活习俗
揣测我们的结果。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钻骨取火
黑漆漆的世界覆盖内心
我可以做你的灯笼,或纵火的
那个罪犯。或者你也可这样。
互相照亮的人,遍布阴暗的角落。
因此你走在人群汹涌的街头
看到每个人的骨头,都闪耀愤怒的火苗
兄长,朋友。我们暗暗呐喊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磨刀帖
这夜凉薄,适合磨刀
露水,打湿灯影的晕圈
小虫噤声。耕作一天的老农
用烟管,磕掉鞋底的微泥
适合事物贴身摩擦,一阵微风吹来
拂起磨刀人的衣角
适合他微微喘息
走马十万里,飞行物般
削去京城的灯笼。
磨啊,磨啊,内心的块垒
积淀成钙状岩石
刀擦石壁,漫起一树火花,磨啊,磨啊
钢刀照耀他的脸
火花勾勒,他哑默的背影。
夜幕下,窃国者饕餮,先贤的
墓碑冰冷,磨刀人磨刀。

闪电

我坚信,闪电是自然深藏腹内的
逆子,它撕开天幕,我们
并不能看到,宇宙深渊的金属表情。
譬如用一把刀
挖出滚烫的心脏
还是抵达不了他善良的木桩
那栓在上面的奔马
也探测不出,他的罪恶深达多少丈
哪些已经发作,哪些正在萌芽
我们宁愿相信
与遥远的光线,有一些必然的联系
似乎这闪电
是穿透人心的神剑
可将一切腐朽之物击碎
于是我们豢养它,企图用准则和律令
胁迫它为道德服务
我们无数次想象,它织一个圈
罩在恶人头上。闪电
在我们的体内出没,使
这个世界,越来越像个雷池。

耙耧记

在一堆杂草里炒作、翻检、扬耙
需要极大的勇气
还需练习臂力,和嗅觉
仿佛循尿归家的狗
从人群里揪出流窜犯
从太平之天下,拔除一窝谋逆者
一耙下去,兴许还会弄伤
告密的人。翻出一些
虫豸的尸体
一些旧皮,毛发组织和白骨
我倒是期待出现一本
地下小说,陈旧纸张里
绘几幅潦草的插画
也许还有血迹
边角处录下,嗫嚅的主张
在耙耧的秩序下,别试图逃过
被曝晒、被分级、被丢弃
仿佛梳篦之于虱子
网之于鱼
江河之于流砂。世界的杂草堆里
怀恨的人们,
正在逐步,成为耙下的垃圾。

倒退的火车

请倒退吧,亲爱的火车
请倒退到他童年的小木屋
在他的作业本上
画一只作势欲飞的鸟,倒退到煤油灯芯里
烧成一只火凤凰。
请倒退吧,亲爱的火车
和铁轨上的枕木,请枕木回到一棵树
继续与鸟雀的爱情。
请钉子回到矿层
煤渣回到最初的森林
爱,回到胸腔。
回到野兽们狂奔的时候
请野兽回到童年,人类回到鱼
我们回到洪荒的尘粒。
我坐在山坡上,口含草根
众鸟低回,群山逶迤
我大声叫唤:火车你请回吧
请退回到凤凰烧死之前
回到诞出你的隧道
请隧道缩回山体,请生活缩回
要扼住我们脖颈的铁钩。

观戏

什么意思嘛?
墓碑被从新记起,旧照片里的人
早归尘土
傍晚的乌鸦叫得哀愁
人们在缅怀一位逝去的老人。

什么意思嘛?
红脸和黑脸打将起来
他们在舞台上,扭作一团
他们互相抓脸
分别踢了对方下阴。

到底什么意思嘛?
作为观众,我们鼓起掌
却发觉剧院太空
做什么好呢?
放一把火,还是点一把狼烟

到底什么意思嘛?
雪片样的消息,有致命的锋利
有人倒下,有人站起
这戏到底怎么演的呀
等了这么久,始终还未播放床戏

打靶归来

在打靶归来的路上
他一直吹着口哨,那首前苏联
革命电影里的主题歌曲。
有一个姑娘戴着红色头巾
矜持地等待他。
鸽哨被气流送去很远
他想要一匹白马,带着心爱的姑娘
翻过村头的小河
爬上远处的山岗。
他爱这全民皆兵的年代
领袖庄重,男女痴傻
爱这一锅水里面
五颜六色的泡沫
他挺胸、收腹,上身笔直
将枪头对准
树枝上的一只鸟
啪。嘴巴里发出
这急促的声音,啪。仿佛
又撂倒了一个美帝
他尚分不清左右,连长要他
出左脚,他常常伸出右脚

骑马穿过初秋的田野

干枯的包谷杆,挂满了破败的旗帜
屈服于季节的指针下
好比我们,一次又一次无力反抗
又一次一次败下阵来
剩下的冬季,刚好够我们忏悔。

检阅属于我们的领土
被占领的心灵,发出了笨拙的辅音
对偶然的必然中,所发生的
事件,只能缄口不提,似曾相识
命运的薄面换了部分色彩。

一些踪迹消失在细雨中
濡湿如内心的旧门板,稍一开启
就掉下纷纷之木屑。
哦不,要骑马穿过初秋的田野。远山
被乌云涂改,我们被四季涂改
一把刀不停地将我们,削成柱形图

采石山

首先要厘清与机器的关系
一座山需不需要机器?需不需要
电缆和运输便道,就像一个人
需不需要被爱,被蹂躏,和被秩序。
你看见的采石山是光秃秃的一个怪物,它
已经不是山,只是有着
山的形状。那上面没有灌木和虫子
没有露珠从狭小的叶片上滚落
甚至没有早晨的阳光
安坐在一粒露珠的体内,那无端的迷茫的灵魂。
如果你离一座采石山不远
你应该坐上双桥运输车去看它
如一个动物被肢解,如一颗苹果被剥皮
那坦露出的果肉
在粉尘中身患重伤,奄奄一息
你会想着,你在尘世中匍匐
挣扎,妥协和让步——是多么相似!

秕谷

一粒散落在大地缝隙的秕谷。
它的体内
一定有一种持续撕裂的声音
不断掏空它的身体。

当众多秕谷聚拢在一株秸秆上
集体成为空壳
在北风下,吹起号子
我采一把送给我的爱人

在这海天阔地的人间
我们也逐渐被掏空了
青春和热血,甚至哭泣和倾诉
唯有一束秕谷,构成的
糟糠之词——
代表我们忍受着,活下去。

唯有这众多秕谷
还在苦苦支撑,那即将倾圮
却貌似辉煌的谷仓
你瞧,它已经支撑不了
多久,在落日的余晖中摇摇欲坠

一柄伞骨靠墙而立

这极易让我们联想到
一具尸体。
一柄完成使命的伞,并不怀念它那
烟雨浸湿发髻的女主人。

墙是斑驳的,呈现岁月的污渍
像晚霞的天空,挤满了犄角和蹄印
一张奇异的脸倒挂下来
覆盖了一个城镇,辽阔的疆域。

尽管还有较为完整的伞衣
它在极力掩饰,岁月经过的痕迹
而女主人已经苍老得如一幅水墨画
只是在时间的装裱里,露出微笑

它抵挡开大部分雨水,一部分
浸入内心,细小的裂缝
以锈迹之名,呈现在人们不经意走神的
细节。仿佛我们的体内
都有一柄伞骨,代替时间来指证。

秃枝的悼词

落叶被车轮碾至无,一只乌鸦
将头从薄雾里探出
成了灰蒙蒙的天空中,一个黑色的
逗号。世界远未结束争吵。

戴口罩的人们
经过这暂时休眠的树
远远望见白色的手提袋,挂在枯枝上
哦,父亲,这多像你举起的白旗。

犹如鬼影匆匆而过
世界在遥远的深处,发出了空蒙的声响
脚步敲在心脏,也越来越重
他们逃离的脸色一致,苍白、颓然

总有影子追随其后,重重关门
我掏出电话,给父亲说这阴沉沉的天
那么多人蒙面,将自己
献给一团大雾,仿佛将寄出的包裹

父亲以缓慢的语调,述说老宅的那棵赤松
在冬天来临前死亡,秃枝仿佛
他的手指,树干如他佝偻的脊椎骨。

荒芜

枯草鼓动旗帜,随意倒伏
卷起一股低沉的怒吼,风就打着呼啸
向山脚狂奔而去。在冬天
不宜大声说话,大地沉睡在浩瀚的
沉默中,河流冰封住了喉舌。

无边的荒凉正好与一个人的内心等同
如同被杂草塞满的胃
它偶尔痉挛,是因为恐惧
着急于,一缕炊烟被微风吹弯
天空如,一颗撑到要爆的硕大气球。

他拐入险峻小道
在绝壁,使用攀援之术
腰间的刀碰着岩石,发出了干涩的声响。
树干正丧失汁液,动物冬眠
丧失记忆,丧失唤醒沉默的嗅觉。

冰湖上黑黢黢的点,正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他疾步跑动有如慢走,无处不在的白
包围着他,鸟兽在此绝迹
风卷起雪粒和冰块狂舞,他革命性的黑
坚持着,拒绝像一枚钉子穿透木头。

寂静诗

那林中突然的巨响是寂静的
电影院倏忽打开的灯光是寂静的
一个人在偌大的图书馆,背诵特朗斯特罗姆的
诗句,是寂静的。说完的爱
是寂静的,死亡也是。
脊椎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后
是寂静的,喧嚣聚集
陡然交织、纠缠在一起的声响、咒骂
一群鸟被惊飞,箭雨般要撞落夕阳
在午夜惊悚的刹车声——是
寂静的。花苞悄然绽放
阳光探进一个人内心的黑暗
挖掘机突然敲碎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的
骸骨。雨滴浸入的过程是寂静的
腐朽、转化的过程是寂静的
一个人缓慢衰老,内心里长出尖刺
——是寂静的。那寂静
隐藏在喧嚣的侧面,打出了底牌。

解冻

冰块碎裂,犹如一个人吐出
郁闷之气。被压抑久了。
轻微的震颤,如呼吸一样。
拥有铁锈的身体可令人赞许
说明还保存着,粗野的良善之心
而不可抑制折断的脊梁
又打下了一个硕大的惊叹号。
解冻有如车轮缓慢前行
部分被擦除的血迹,留下腥味。
他因此而重新估算
为该选择什么计量单位绞尽脑汁。
动物凭着气息
总是先于我们预知什么。
譬如春天的溪流里
浮冰告诉它们的密码
什么在蠢蠢欲动,低沉而模糊的
呼喊,躁动,或旗帜的风向
均而食之的猎物,或所谓
红利。因聚集而倾斜的天平
似乎将翘回来,如温度计
剖开冰层挺进。而他还是忧虑
深夜打开台灯,磨亮秩序的回形针。

铁匠

爱上一个中年人的火花,以及
他的沉默。你会爱上热烘烘的坚硬。
熔炉里的铁浆。
他的手艺在暴力之下,温顺而色情。

如今他只爱锻打农具,犁铧
锄头,以及总能让生活的坚壁发出叫喊的铁钉。
而他还是怀念刀剑、枪戟
冷兵器分离肉体的,血淋淋的时代。

柔软的流汁因之而成为一根自信的棍棒
炉火给他的脸着色。由红而黑的物什
缓慢拥有逼人的锋芒,他在心里
赞叹,这铁的精华,刃之魂魄。

一座铁匠铺因一个寡默的铁匠
而被命名为,灵魂的枪械库。如果有黑夜的
大幕衬托,铁匠铺仿佛时光码头一盏明亮的灯笼
他不断磨砺着,骨头里几近于无的尖刺。

大地支起一双硕大的耳朵

仰望星空的眼神,一定能被大地倾听到
仰望星空的人,月亮一定会割伤他的耳朵。

而大地也有一双硕大的耳朵。譬如,那些洞穴
收藏了太多人间的悲呼和自然的声响
只等合适的时候,重新放映出来。

只是偶尔释放一些声音,在深夜里
从缝隙里泄出隐隐的哭泣,伴随着一阵风掠过山梁
掀起树群的密语,以及松涛的愤怒。

一个能够捕捉到大地耳朵里藏着声音的人
内心一定有一把利刃。他倾听和记录下这些寒光
他的字典里充满了暴动的锄头,孕育着闪电

譬如河流,或者融入了海的合唱,总有一些
不协调的声音。或者逐渐枯竭,那些声音
渗透到地底,抱团成球,成倍增长。

释放的时候就是清算的时候,掠夺与征占,譬如
这无言的土地,这些不能据理力争的事物
当推土机隆隆驶过,大地正支起他硕大的耳朵。

夜的叙事词

更为深不可测的陷阱,在路灯后哑默
微弱的光线,是身体撕开的零星的口子
他摇摆着四肢,无形的手在推着他旋转
他内心的洞穴,就快要露出端倪

因此他像一个被抽打的陀螺
在空无人迹的广场上,一枚独自旋转的陀螺
他带起一阵持久的风,吹着颓败的灯笼
一些若有若无的影子,被投射到倾斜的街道上

看着他独自起舞吧,在寂寞的人潮里
在无数人头垒成的厚毯一般的背景
只有他的影子清晰,闪出一波一波的光圈
而他内心的洞穴,快要露出端倪

我们抽掉了他的拐杖,给了他
一堆扔不掉的感叹词,是什么逼迫着他
在深夜的广场上,携带乌云旋转起舞
如果他停不下来,我会比他更着急

他旋转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他
停不下来了,他内心的洞穴就要露出端倪

黑幕时代

灯光使其涌起一片蓝色的潮水
小丑正使用手势
将一幕哑剧推向高潮。
观众屏息
要将一口蓄得太满的浊气随急促的鼓点吐出来
而最终鼓点并未如期而至
一定是哪儿卡壳了。
编剧在此段统一口径
利用黑幕,一次次将观众拽开
不允许任何演员,口诵额外的台词
他们使用一致的动作
向幕后的导演致敬。
我们不敢说出,主角背后露出马脚了。
回过头来,我们寻找情节最初铺垫出
那似乎将要揭开的谜底
太曲折了,每一次柳暗花明
似乎预示着将要得出结果
我们等了很久,情节一再转折
观众张大嘴巴,喊出了无数个“啊”
“啊”,仿佛那众多嘴巴
集体吃掉了,黑幕后剧情的巧克力。
我们无数次感叹:
真曲折啊,真他妈曲折啊!

起搏器

与死亡作对的杠杆再次搭起支架
犹如从一场萧杀的溃败中
重新回到温暖的炉火旁
消灭掉部分笼罩万物的寒意

他重又回到人间
残留的蚀骨的冷用针灸法
提醒寂灭的神经:我还需要搏动
和爱。领取生命最后的赠物

起搏器抢在时间之前,用更微小的
润物之声,覆盖马蹄的滴答
抢先的距离,就是存活的距离
一再推迟着,与死亡的命定握手

他几乎已经放弃,拒绝口诵活着的
忏悔。每次饮酒后
对逐渐平息的悸动深感不安
心脏一再疲倦到趋于静止

他拆开起搏器的开关
多次想要扑灭,按钮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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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支起一双硕大的耳朵”,这个题好。留着,赶明也支一个。
keep calm and carry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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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3:13 編輯

自有一个完整的逻辑或者是场,真实呈现自己需要的,一些窥视的深度
问题在于,你飞行的时候,总想找着一个着陆点。在驾驭的同时,难免有着失控
我奇怪于这里面的间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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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3:13 編輯

你也挂上,俺休息好了一首首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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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3:13 編輯

磨刀不错。骑马穿过初秋的田野   这个马应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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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3:13 編輯

挺多啊,通读下来,俺看好中间的。厚实,稳健,丰满,欣赏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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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实,诗意圆熟,内里暗流涌动。个人最喜第一个。学习,问好。
抒情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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