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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1:11 編輯
◎ 戏文
多年前。村子里来了戏班
那扮小姐的伶人
借宿在大伯母家的厢房,我和堂姐挤在门缝里
看着那伶人敷面,挑眉,染唇
生生将一张平庸的脸
描得烟霞远山,流光欲醉
那落难的书生长揖及地:小姐,我本也是贵族,听着钟鸣食粟的人。。。。。
几年后。大伯母在杭州吴山脚下的
小木屋将堂姐抓回老家
再过几年。我抱着四岁的侄儿,笑问眼前的美妇:
桐庐江上青衣长衫的公子呢
现在何处?
其时冬日融融,熏得人要睡去。怀中面粉团般的小人
忽然作声:谁在放屁,好臭好臭!
◎ 子弹
八都岕的老猎人死了。那杆长统猎枪挂在堂屋中
八都岕的老猎人终于化成了一只瘦猫
夜夜守在,落满白霜的屋顶
他的儿子在城里开公司欠了一屁股债,逃亡在外地
他儿子的儿子在上海读寄宿学校,依旧在读寄宿学校
他儿子没有回家
他儿子的儿子,也没有回家
“我们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个村子。人人都在等待,子弹嵌入骨骼的那一刻
他们兴奋莫名,奔走相告
仿佛又回到了打小鬼子,打蒋光头的年月
◎ 寻友记
倘若北风中,有走夜路要投宿的女子
那定然是极好的
她的身上带着冷香。而梅花,恰在此时开在窗下
温婉的女子,适合添酒
但。
不适合听醉话,醉话要说与月色听。它们素手莹白
和院中的枯枝偎在一处
酒终于是要冷的
曙天欲晓
我们要亲手把它打碎。骑上枯叶的人
二十年后
将循着酒香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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