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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6 01:10 編輯
我是谁？
◆ 变形记
梦在靠近。两颗心之间只隔0.1埃米
猛地给草索反咬一口。尖叫声撬开了眼皮
接着有人掀起被子。恍惚中我看见
爸爸高举长叉正刺向我的身子，毫不犹豫地
我翻滚下床，爬至屋角。不及开口
妈妈在背后用扫帚全力一击。我飞出了街道
铁门“砰”的一声被反锁上了。回头
我张口想喊“爸爸妈妈”，却发不出声音
大人拉紧孩子闪躲到一旁，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我
骚动中，我依稀听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语
——“毒蛇”。我左右扭转脖子，惶恐地环顾四周
一条眼镜蛇在店面的落地窗里正注视着我
它的身后聚集着一群人。指手画脚，仿佛在说我
来不及回过神来，一把火钳猛掐住了我的脖子
紧接着我被丢入一个黑布袋。出口被绑死
阴森森。我张口想喊“爸爸妈妈”，却发不出声音
被转移到一个铁笼子里，我与几条蛇关在一起
眼前的炉火烧得正旺，铁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吐着白雾
大刀小刀在吊绳上整齐地列着队，反射出道道寒光
店门口立着“蛇王芬”三个鲜红的大字，诱惑着路人
顾客们围着圆桌七嘴八舌。津津有味地议论着菜单
蛇羹，炒蛇片，椒盐蛇碌，百花酿蛇脯，原盅炖三蛇，……
忽然有个人指着我。一把铁钳子就夹着我拖到砧板上
我张口想喊“爸爸妈妈”，却依旧发不出声音
大刀落在脖子上的那一刹那，夜塌下来
压碎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的啼哭声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散落于凄风里。大地一片灰烬，不闻回音
◆ 堕落
一支烟。燃烧的是生命
烟圈层层叠叠，若不散的惆怅
而满地的烟蒂就像悄然而逝的青春
一壶酒。渴求的是麻醉
入喉，火烧火燎若喷发的忧郁
而堆积的空甁就像一个个落空的梦
找个女人陪。告别寂寞
甜言蜜语却填不满无底的空虚
而做爱的狂欢就是彻底地出卖灵魂
◆ 变质
废气，噪音，腐臭，污水
陆续侵袭身体
不觉。心脏渐渐发黑
蓝天，鸟鸣，花香，清泉
被迫流落梦里
抑郁。记忆卧床不起
——“我是谁？”
季风过境，尘土飞扬
遮眼。影子始终沉默不语
◆ 失忆
挡不住。风霜似刀
被迫，向日葵纷纷凋落
在黯淡的瞳孔。光看不见
树木轰然倒地。雏儿从窝里跌落
哀鸣刺穿了鼓膜
血流不止。梦隐隐作痛
忐忑。钢笔在纸上来回奔走
划下道道沟壑。水向东去
不知返。落花忆不起春的样子
朝夜深处掷出一粒石子
月光落在干涸的河床
悄无声息。瘦影被尘土蚕食
2013-5-29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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