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論壇 繁體 | 簡體
Sclub交友聊天~加入聊天室當版主
分享
返回列表 發帖

[转帖] 莎朗•欧茨《雄鹿之跃》诗选 给《翼》女性诗刊的七首

本帖最後由 轮回的马 於 2015-10-4 14:55 編輯

Sharon Olds: Stag’s Leap
莎朗•欧茨《雄鹿之跃》诗选
给《翼》女性诗刊的七首

翻译,周琰

沉默,有两种文本

当我们在一起生活时,家里的沉默
要比他离去以后的沉默
更加浓厚。之前,那沉默
就像远处工业区的
喧嚣,像采矿时低深的轰鸣。当他离去时,
我研究我曾经的丈夫的沉默像研究一件
近乎神圣的东西,一个天生哑巴的新生儿
的呼喊。文本:“尽管它的存在
被它所否定之物的缺席探查到,沉默
拥有一种为那些正处于沉默中的人
预言恐惧的力量。看不见,听不到,
深不可测,沉默因它隐瞒
而扰乱。”文本:
“水包围着我,甚至
灵魂:深渊四处
紧迫我,海草裹着
我的头。”我在他身旁活着,在他的静谧
和有所保留中,有时候我逗他,称他
抽象的面具是他的鳄鱼相,
寻求如何才能按他本来的样子
接受他,在他不能够说的
这条律法下—而当我尖叫着反抗这条律法时
他退缩沉入它的绝对,
他从它出发的大门那儿起身。
对我来说,他看起来几乎像一个英雄,
活生生,像我以前,几乎
是理想的,没有嫉妒和卑劣
在我不能看我选择的那个人
而只能作为元素般确定的一个生命
与他厮混的律法下。在最后
几周,白天我们经历那撕
裂,沿着结合的长度,
而到夜晚沉默和失明一同落下,
歌唱,并看见。


我想和他要

难得几次,他会给我唱歌,
我不知道他曾用的是什么音阶,也许是阿拉伯的,
十七个音级走完一个八度,或者中国的,
五个。那是微音程的,非—
和声的,它的五线谱上是低音谱号,
可我不知道它要比男中音
往下走多少,比中音C低的C
或更低,向下深入到那些矿物区域—我会
直接和他要,我会挨着他
躺着,会对他说,
轻柔地,央求着,“给我来点低音,”于是他会
张开他大大的、薄唇的、音盲的
嘴,并在靠近早期沉积岩层的地方
向下寻找一种呼吸,
他会做男性的探深术,而如果我
已经在完成,我会再来一次,
一个全音符中央层的泡泡缓慢地
爆裂。我想他爱被人爱,
我想那些就是终止和弦,
一种美好的,活过的生活的变格终止。
他喜欢它有很长时间,主音,
主导性的第五音,主导性低一级的第四音,而现在
我想重新学习音程,
好和一个男人在一个个三度和五度中旅行,
增长、减小,以轻柔的触键,
加强、渐慢、激动地,寻常的
喜爱和宠爱—当然我真正想要的
是某些低音。


感谢之诗

多年以后,长久独身,
我想要转向他离去的后背,
说,我们彼此曾拥有什么样的礼物!
什么样的欢愉—信赖,睁着眼,
晕眩于我们被允许呆到深夜
去干的事。而你不能说,
能吗,你从我这里得到的触摸
是有别于那能够爱一生的
那个人的触摸—不管我们是否
合适—度过一生,就像一个审判。而现在
我思量,我从你那里得到的触摸
并没有成为长远之见的触摸,而是像
一个过客容忍的
情愿。曾经,月光下,
还有正午的海滩,沙的同伴,
以及稻草的、谷仓中的盐包的、花园中的
护根物,和一排排花木间的同伴—曾经的—
在那小小的卫生间紧贴着墙
门锁颤动着如同我们身旁的一只
铬蝴蝶的伴侣,齐臀高,我们熟识的
无邪,那是对会被问到的
会被要求的东西的无知,
为每个时辰感谢你。而我
接受你的感谢,仿佛那是
你的一个礼物,给予它们—让我们
同等地分离,就像我们在每张床上,
大地完全同等的两人。


野鹅弃妻

呼的嘞,普的嘞,水坑和青蛙,
猫儿们要和狮子狗们结婚,
猫儿穿着蓝夹克狗儿带着红帽子
可小老鼠和大老鼠怎么办?【1】
        搞了个信托基金,搞进一个贼
        搞了个丈夫,却不能留住他。
哒啦啦,哒啦啦,
苍蝇离开了蜜蜂,
它们去了宫里,没结婚的是她:
苍蝇离开了蜜蜂。
        搞了一对双胞胎母猪,收获了一对。
        搞了个丈夫,却不能留住他。
在洁白有如牛奶的大理石厅,
填满了丝绸般柔软的皮肤,
在一个水晶般清澈的喷泉里,
一只金苹果赫然显现。
那儿没有通往这个要塞的大门
可强盗却破门而入偷走了金子。
        搞了个鸡蛋牛,搞出个奶油鸡,
        搞了个丈夫,却不能留住他。
老早以前都形成,可今儿才造定,
别人都睡的时候来施展;
没几个人想放弃的,
也没人想保存。
        搞了个打盹的男人,搞出个最低潮的男人,
        搞了个洪水男人,却不能留住他。
伊扣尔,奥扣儿,巴扣尔【2】,
鱼儿在大海。
如果你想要一个弃妻,
请选上我。
        搞了一个4X羊皮座
        搞了一个布鲁克兄弟,却不能留住他。
英特尔、密茨、缇茨、工具,【3】
伊拉、丢拉、多米尼,
奥克、扑克、多米诺克,
走了吧我
        搞了个羊羔,吊在存留的皮里,
        搞了些母羊奶,在里面煮沸它。
曾经有个老女人名叫什么都不是
她住在一个极小的居所;
一个男人张开他的嘴到最大限度,
一口吞下房子和老女人全都不见。
        搞了支值钱的笔,有了支廉价的笔,
        搞了个丈夫,却不能留住他。
把他放进这摇篮曲的壳里,
在这里你把他藏得好好的。

注:

【1】出自Margaret Mayo的儿歌

Hoddley, Poddley, Puddles and Fogs,
Cats are to Marry the Poodle Dogs;
Cats in Blue Jackets and Dogs in Red Hats,
What Will Become of the Mice and the Rats?

【2】Ickle Bockles,旅行用瓶装洗涤化妆用品品牌https://www.icklebockles.co.uk/

【3】出自一首儿歌

Inter mitzy titzy tool
ira dira dominu
oker poker dominoker
out goes you
Intery mintery cutery corn
apple seed and briar thorn
wire briar limber lock
five geese in a flock
sit and sing by a spring
O U T and in again


我儿子的父亲的微笑

在我的睡中,我们的儿子,还是孩子样,
说到他的父亲,他微笑着我 [1]—好像进入
存在,进入围绕着从满捧的花束、茂密的绿洲
而来的年轻生命而建立的家庭。那微笑,
那么些年,唉一个身体能说什么,我曾经
在一种馥郁的天真无上的礼物中。
而生活在那些房间中,
他的某一个微笑可能会在那儿浮现,像某种
几乎是来自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间、
另一套造物的什么东西,让人感到被祝福,并且
被拥在神秘中,还有点
在悲痛中。他嘴唇的单薄让它显出
一种简单,像一个孩子画的
微笑—一座天桥,翻过来底朝天,或从它自身
下面被看到,在水中—而弓箭手的
弓给它弯曲的准确无误的
对称,一箭入心。我回顾那未被
云翳却由云所造的脸,
和那渐亏的月牙,那深深的,
几乎悲伤的满意的表情,知道我自己
很幸运,在外面那古老的吊床上,
在它的黑暗在消褪的天空中,
我已经走出了半生整个的黑夜,
那最初的梦,我正从中醒来。


[1]:“他微笑着我”原文是he smiled me,并且斜体标出。这一句是诗人的儿子在儿童时期,很可能是初学语言时期说的话,语法上是不正确的,正确的应该是:he smiled at me。但是这样的童语却产生了一种语言的可能性,父亲和儿子,两人之间通过“微笑”(smile)直接联系,smile有如create一般的力量。

虽然是从儿子的角度开始,但是欧茨的心完全专注在前夫身上,她不假思索、不可抑制地深入到回忆和想象中。


给乳房的诗

就像其他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它们
在成年时更好辨别。
一个很快皱起她的眉头,
她的大脑,她敏捷的智力。另一个
在一个星座里做梦,
大熊座的斑点。我十三岁的时候她们生出来,
她们长起来,从我的胸部出来一半,
现在她们四十岁了,聪明,慷慨。
从某种方式来说,我在她们里面,在她们下面,
或者我带着她们,我曾活着那么多年没有她们。
我不能说我就是她们,尽管她们的情感几乎就是
我的情感,就像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她们似乎,
对我来说,就像我必须给出的一个礼物。
据说男孩子们崇拜她们那个类别的
生命,几乎对它如饥似渴,
没逃过我,而有些年轻男人
像人会想要的那般爱她们,一个人自己,被爱。
整整一年她们一直在呼唤我离去的丈夫,
对他歌唱,像一对湿淋淋的
塞壬在一块剥落的岩石上。
她们不能相信他已经离开了我,那不在她们的
词汇中,她们为承诺
而造—她们像忠实信守的誓言。
现在,有时候,我把她们举着一会儿,
每个手一只,双胞胎寡妇,
因悲伤而沉重。她们曾是给我的一个礼物,
然后她们是给我们的礼物,像兴奋和丰足
饥渴的乳婴。而现在又是同样的
季节,刚好他搬出去的
那周。难道他没有对她们耳语,
在这儿等我一年?不。
他说,愿上帝与你同在,与你
在一起而有上帝,上帝—别了,为了
这余下的一生和漫长的一无所有。而她们
不知道语言,她们在等着他,
我的基督她们真蠢,她们甚至不知道
她们终有一死—可爱,我猜,
和她们生活令人焕发,没有
死亡知识的生命,无知受难的造物。




我曾经以为它是我们在其中的某种事物。我曾经以为
在那一天我们在其中,在他早年的
省城——我们怎能够
不一直在其中,在我们旅馆的床上,在
穿过青青草叶的喊叫中。然后,膝盖
发软,我以为当我说他是否介意
自己出去到城里时我在其中。
我知道那儿有悲伤,条条小道,
一个孩子的孤单的磨旧的贝雕。
谁在那天第二次把我们
拉倒在床上,谁
给并要那不能停止直到
叫喊的亲吻—是我,先生,那是我,
我的女士,可是我以为所有我们做的
都在爱的目光中而做。于是他自己出去
到一个个死亡和冰冷之水的
少年之所,而我躺在那奶油盏的床上
猫一般呜呜。那屋子就像一艘船的
舰桥,窗户斜倾伸出到港口上方—
透过厚厚的,光滑的格陵兰玻璃
我看到这港口城市,我卷曲扭动
并缓缓摆动我最欢乐的尾巴,而
我让他去了,
远远进入寒冷的雾中,我躺着并伸展在爱的
交合的伸展架上,让他自己独自漫游
令人不安的盐的迷宫。我以为
不管我们在哪儿,我们都在持久的爱中—
即使在我们的分离和
孤独中,在爱中—甚至
刚从口中而出的冰山,它的
苍白、摇摇欲坠的玉白之色
也是爱的,就像我们。我们曾那样说。而它内部的
裂缝变得半透明并模糊,
紫罗兰色及金色,当下午过去,在那里面
保存着鸟的羽毛,还有
掉落的鸟巢,或许还有一根靴带,甚至
一只燕鸥半个贝壳,一只婴儿鞋,爱的
小渔船似乎永远
在明亮的乌云内部。


《雄鹿之跃》是一部令人惊异的辛酸的系列组诗,讲述了一个离婚的故事、拥抱爱的烦恼丝、性、悲伤、记忆和新的自由。

在这智慧而切身的讲述中,它带我们经历她的婚姻结束的一个个季节,莎朗•欧茨向读者敞开了她的心,分享当我们不再站在爱的视线中时出现的那不可见的情感;令人吃惊的分手时在一对夫妻之间仍然存在的身体的联系;失去每样东西,从她丈夫的微笑到他的屁股的样子。欧茨在我们面前是赤裸的,对那个曾经是她三十年的伴侣而如今爱上另外一个女人的男人,既好奇又勇敢而宽宏大量。就像她在“雄鹿之跃”这首杰作中写的,“每当有人逃脱,我的心/就跃起。哪怕正是我人家要逃脱,/我一半站在离去的人那边。”欧茨具有推进力的诗性的诗行和她的形象的魅力一如既往地鲜活,而且还有新的音乐的领域—有时急率,有时沉思而深沉。她无所畏惧地对待痛苦和爱,让这本诗集成为欧茨奉献给我们的诗歌中最优秀、最有力量的一本。
收藏 分享
分享到: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真好,所谓推进,我得学习。
幽思的花朵 發表於 2015-10-4 17:52



    妹说的极好

TOP

这些诗歌,道出了中年之爱的秘密。
外不住境,内不住心,可取法试试

TOP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