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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一组旧译纪念吉尔伯特 柳向阳译

错了

  鱼是令人畏惧的。大多数日子
  它们在黎明被带到山上,美丽,
  异样,冰冷,从昨夜的海下而来,
  高大的房子在它们呆板的眼中消失,
  黑暗的温柔设计,那男人洗着鱼
  想到。“你怎么能知道我的设计!”
  上帝问。当然,那男人安静地说
  并切进鱼身,摊开一排鱼骨,
  抓到一堆可怕的污物。
  上帝坚持道:“是你选择
  这样的生活。我建造城市
  那里的事物是人性的。我造了托斯卡尼
  而你去和岩石与寂静同住。” 那男人洗去
  血,把鱼摆在一个大盘子里。
  开始在热橄榄油里煎洋葱
  并放进胡椒。“你整年没有女人。”
  他把锅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放进鱼。
  “没人知道你在哪里。人们忘了你。
  你又没用又固执。” 那男人把西红柿
  和柠檬切片。取出鱼
  炒鸡蛋。我不是固执,他想,
  把这些吃的都放在晨光满溢的
  院子里的一张桌上,燕子的影子
  飞过食物。不是固执,只是贪婪。  


  有罪
  
  那男人看上去确实像有罪。
  丑陋,褴褛,还不干净。更不要说
  他们在树林里发现他
  和她的尸体一起。邻居们讲述
  他总是和死松鼠,肢残的狗,
  甚至蛇玩。他说
  只有它们会允许他
  接近。“看着我,”
  那老人毫无抱怨直白地说
  “我已经是死亡中的
  一个死人,很难忍受看着
  生命被死亡那样地羞辱。
  路上抹成一堆的负鼠,被蚂蚁
  吃掉眼睛的鸟,甚至是临死的老鼠
  也需要给自己的不体面一些隐私。
  是我洗去了她脸上的污垢
  和身上的血迹。给她梳理了头发。
  我睡在她身边,在她脚旁整整两天,
  就像我的狗以前那样。我尽量把衣服
  穿得齐整。她看上去孤凄无足轻重,
  像扔到野草中的垃圾,
  似乎无人关心因为那个他对她
  干了那事。我不停地想现在
  她还有多久可以独自呆着。我知道
  警察会拍照片然后把它们
  放到报纸上,赤裸公开,这样
  吃着早饭的人们就可以看着她。我想要
  给她的灵魂足够的时间来做好准备。”


  南方

  在那些沿河的小城里
  漫长的日子一天天并无新事发生。
  夏日一周周似乎永恒停滞,
  而漫长的婚姻也是如此。
  生活中只有急事,出生,
  或寻钓刺激。然后一只船
  驶出迷雾。或许有个清晨
  小心地绕过转角
  在雨中,驶过松林和灌木,
  一个芬芳的夜晚到来。
  辉煌地,明光幻彩。两天后
  它走了,留下醒觉的怒火。


  看看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出现

  山谷的上方什么也没有。
  天空和清晨,安静
  和遍地石头上艳阳的干燥气味。
  偶尔的山羊,白亮酷热中公鸡的声音。
  在那里他同死去的女人和纯净同住。
  想看后面是否有什么会出现。
  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熄火。
  或许,他想,就像能剧,每当脚本
  说跳舞,演员下面的任何行为
  都是一个舞蹈。如果他静立,他在跳舞。


  雪中思量

  青春过去后有一段时间
  那之后还有时间,他穿过
  冬日的树林时高兴地这样想,
  寂静中听远处一只啄木鸟。
  想起他的一个中国朋友
  她的哥哥在她十八岁时
  送给她一块汉代的玉环。
  两周后,当她急急忙忙
  走上香港一座桥时,跌倒了,
  那千年的玉环碎在混凝土上。
  当她告诉哥哥,沮丧着
  泪流满脸,他说,
  “别哭,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喀耳刻的劫获物

  喀耳刻对猪没兴致。
  不管是猪,狼,还是爱奉承的
  狮子。她用我们的语言唱歌
  而且,很美,等待那有所值的。
  每个月他们都从岬湾
  挣扎着前来。
  壮丽的大海之光在他们身后。
  每一次都可能是一个世界。
  一季又一季。
  一餐复一餐。
  可总是在欲望的第一道
  评测中变成他们自己。
  奥德赛?一个出名的骗子。
  一个度假地宝贝。碰不得。


  度量老虎

  装满锁链的桶。堆在货车上的一扇扇牛肉。
  水牛拖着柚木木料行在曼德勒城外
  大河的泥浆中。拜占庭圆顶上万能的主。
  头顶巨大的起重机穿过神圣的光
  把一块块钢板咆哮着送到巨大的剪切机那儿
  它把金刚合金切成四分之三英寸的薄片
  然后它们重重落下。思虑的重量折断了
  精神的梁柱,心已消融
  泼洒四溅。汽车一般大的炽亮的钢锭
  从巨大的轧钢机上沉重滚落,烧红的铁渣
  从暗中更明亮的金属上脱落。莫农加希拉河
  在下面,夜的光泽在它的肚皮上。寂静
  除了机械的叮当叮当在我们的深深处。你
  还会爱,人们说。给它时间。我和时间
  一同流逝。每天日复一日。
  他们称作真实的生活,由八分之一英寸测量仪造成。
  新崭崭四处招摇阔步好像很了不起。
  可笑的是,干净漂亮和押韵装作是诗歌。
  我想回到美智子刚死后的那时候
  每天我在树林中哭泣。回到真实。
  回到痛苦的极致,和那样活生生活着的极致。


  等待、寻找

  他上幼儿园的时候,该玩中音鼓时
  每个人都想得到它。你必须跑
  好第一个到那儿,可他不会去跑。
  所以他总是拿到一个三角铁。他不记得
  他们怎么玩中音鼓,可他还清楚看得见
  它们的中国风情。前面是红的,有龙
  一身金色的钉饰紧紧扣住鼓皮。
  如果你有一个三角铁,你几乎弄不出什么音乐。
  大多时候你一直等着手鼓和中音鼓
  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个手势让所有
  敲三角铁的不出错地敲响它们。通常就一次。
  然后又是中音鼓和更多的等待。可他记得的
  是那三角铁的声音。一个完美的
  闪光的声音,回响了他的一生。
  渐渐隐没过一会儿却又重现。茫然失所
  等待它再次归来。等待意味着
  一无所有。意味着爱有时死去,
  有时又被找回。意味着他常常
  无声地活在世界的音乐中。等待
  最好的重又来临。在等待中开始倾听
  寂静。开始喜欢这或许太多的寂静。


  订盟

  你听着自己行在雪上。
  你听到罔在的鸟。
  完整的寂静,你听见
  内心的低语。清晨复清晨
  孤独,而更加孤独的
  是夜晚。他们说我们生来孤独,
  孤独地活,孤独地死去。但他们错了。
  我们因时间,幸运,或倒霉
  而不得不孤独。在我敲打
  冻在柴垛上的木柴好让它松开时
  它发出了一种天籁般非人境的声音
  纯澈地一路穿过山谷,
  像一只寒鸦在薄暮尽处
  更暗的边缘不期然的啼鸣
  将我从人生的中途唤醒。黑白
  两色的我与这冬日淡漠的景象
  相洽。我想着月亮
  不一会儿就会出现,在这单调暗沉的
  松林中寻找白色。


  我想象神们

  我想象神们说,我们会
  补偿你。我们会许给你
  三个愿望,他们说。让我
  再看到松鼠,我告诉他们。
  让我再吃一些那塞满馅料
  穿在大铁签上炙烤的肥猪
  端出来,冒着气,钻入冬日
  我住的那一片地,那时我总是
  潦倒的吃不起一两粮
  我走在卵石路上吃得那么欢喜,
  经过月亮的街
  编鸟笼人的街,
  寂静之街和
  尿尿的街:)我们可以给你
  智慧,他们用华美的嗓音说。
  让我最终能去看秀杰特,我说,
  那眼睛很大的阿尔及利亚学生
  羞怯地邀请我到她的房子里
  那是我在巴黎的第一年
  太年轻而手足无措。
  让我至少能在我的生活中失败。
  想一想,他们耐心地说,我们能
  让你再次出名。让我最后
  再一次恋爱,我恳求他们。
  教给我死之难逃,威逼我进入
  今日。帮助我找到
  这些日子的份量。夜晚
  足够充实而我的心野性不驯。


  大火

  爱与他物无关。
  欲望和兴奋在它跟前什么都不是。
  不是身体找到爱。
  却是身体把我们引向那里。
  不是爱的挑起爱。
  不是爱的熄灭爱。
  爱掌握我们所知的一事一物。
  被称作爱的激情
  也在开始时让一切
  面目一新。激情无疑是道路
  却不能引领我们到达爱。
  它打开我们心灵的堡垒
  好让我们能找到
  藏在其中的神秘的爱。
  爱是许多种大火的一种。
  激情之火由许多木头点燃
  每种木头发出它特殊的气味
  所以我们会明白不是爱的
  形形样样。激情是点燃
  火苗的纸和树枝
  但不能让它持久。欲望会死灭
  因为它妄想成为爱。
  爱被贪欲吞噬。
  爱不持久,但它与
  不持久的激情不同。
  爱在不持续中持久。
  以赛亚说每个人为自己的罪
  在他自己的火中行走。爱让我们在
  我们真心内的甜蜜的音乐里行走。


  流泪的奥维德

  爱像心中的一个花园,他说。
  他们问他花园是什么意思。
  他就解释花园。“在城市里,”
  他说,“有些用墙隔开的地方,那儿色彩
  和相得益彰被极致地发挥成一种文明。
  像一个美丽的女人,”他说。怎么像一个女人,
  他们问。他想起他们的妻子
  于是说花园只是一个比喻,
  随后便四处找酒喝。两圈以后
  他开始哭泣。说查理大帝
  大字不识照样打造一个世界。
  说圣索菲亚历经九百年的失败
  在方形地基上建了圆顶大教堂。
  抓着他的手滑掉他掉了下去。
  他们拎起他时他正在说
  “皓皓阳光下的白色石头”,“不是
  世界边缘搭起的熊熊大火。”他们拖走他时
  他的声音变得渐弱。“即是一曲歌
  也是一首交响曲。不完美的在美的舞中
  舞蹈。那独一无二的舞蹈。”


  在石上

  和尚们祈求更艰难的一种生存,
  在远山的高处挖出的深窖里,
  但只有那些有悟性的才会允许
  过这种艰苦的生活。修士给我的
  糖水和糕点实在太甜。
  因为没有经验,对快感的
  简单误解。我从三十英尺高的
  石头上一寸寸引上水来。
  我的煤油灯燃出矿物的光。
  心灵和它的激烈在此处住进静默。
  我梦到女人,我的山谷中的饥渴
  它们可造成花岗岩。像太阳
  将这土地锤打,变成石榴
  和葡萄。干燥隐没在
  夜晚罗勒的气味中。不然,石头
  以石为食,并重生为岩,
  而心衰微。雅典娜的猫头鹰
  长唳穿透荒茫,却无物回应。


  在翁布里亚

  从前有一次我坐在咖啡馆外面
  看着翁布里亚的黄昏,一个女孩
  走出面包房,拿着她妈妈要的面包。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已经有些茫然无措
  十三岁了,那个夏天就要成为女人,
  而此刻她还得经过那个美国人身旁。
  不管怎么说她很得体。走过去然后绕过街角
  风致楚楚,没有在意我。几乎那么完美。
  最后一瞬她却忍不住向刚发育的胸部
  投下一眼。我常常回想起
  她那低头一掠,当人们谈论
  这个或那个令人惊艳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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