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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5 17:12 編輯
悬空舞马
黄昏，带着女儿散步
她骑在我肩上，看天上的云
夕阳红遍半边天，云层稀薄
一些小云朵，不时变幻形状
时而像羊，时而像马
我问女儿，知道那些马为什么浮在天上
它们为什么不下来吃草吗
女儿眨眨眼说，它们太淘气，吃饱了
就要飞到天上去玩啊
磨合
你需要让耳朵粗砺些，再粗砺些
让它们相互贯通
然后，让嘴巴习惯闭合
让眼睛里的锋芒适时地隐藏
从今天起，开始容忍她的坏脾气
假以时日，你或许会像河里的一颗石头
那时候，我希望还能看到
你身上的棱角，没有被苔藓覆盖
静静
允许一些光阴留白
允许一些人不再熟悉
我天生懒惰，不善于整理过往
只好重复练习如何放下
让远离之人从容，让远来之人坦然
而我终会抵达某个终点
一天天灰败下去
像那一树叶子中的某一片
繁茂之后必然慢慢枯黄，凋落
在脱落的伤口上，很快
又会被新叶子，一层层覆盖
露水
落下来，不发出一丝声响
你说，黑夜总比白天纯粹
无须戴上面具，无须顾及行人
如尘埃一样降落，聚集
一夜时光于你，正好不短不长
像一个早已埋伏好的隐喻
而那些夜半的霓虹，角落的私语
以及欲明未明的曙光
无非是你吹弹可破的梦魇
江南越来越陈旧了
你反复说起的故乡
在一幅旧油画里，年代久远
笔墨中没有你的模样，你说
那醉醺醺的山水，恍如隔世
而眼前的大好山河
都是别人的故乡
此时，秋天如此盛大
夕阳依旧残缺
撕扯着你纤细的背影
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声音
已无法辨别最初的音调
雪妖
每次酒醉后，你总会说
当初那些年月，浪费了太多表情
那些收过的野菊花，大白兔奶糖
那些写满行楷的情书，和情书中夹着的黑白照片
以及，在教室背后，那棵老梧桐树下
被同桌男孩慌乱偷走的初吻
都是无效的，都与你无关
然后，你就会说起那个雪夜
雪地里那么白，你站在雪地里
把那一摞发黄的信笺，一张张点燃
被风扬起的灰烬，像一片片
黑色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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