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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美国当代三诗人作品选(臧棣译)

Neil Aitken 诗二首

Neil Aitken艾仁才,中英混血,加拿大籍诗人,在沙特阿拉伯与台湾生活过,后在美国取得电脑工程学士,及诗歌创作硕士,第一本诗集获Philip Levine诗歌奖(2007),目前居住于洛杉矶,南加州大学“文学与创作”博士生,“卡车”诗评主编,《诗东西》杂志编辑。


隐士
Hermit

这世界怎么如此沉默
你对自己说,接着随手把门
关在身后。像一个幽灵,
你悄然溜进你的小屋,或者像一封退回的信,
未拆过封,里面的话很缥渺,无人知晓。一片云
飘在雨前,飘在风暴前。一个瓶装的希望
漂在灰茫茫的海上,无处可去。

你站在煤气炉旁
听固执的火花磁磁响着,
要在那空洞的小天地里
尝试给不可见的事物带去
一次燃烧。当它终于点燃那火种,
你看见它烈焰串起,疯了似的
它的饥饿像是要吃掉空气,像某种话
要说给这个黑暗的金属世界。

臧棣 译  

我梦见我父亲在海边
I Dream My Father on the Shore

  
    我正在学习如何将我的死亡留给你。
              ——温德尔·拜瑞

户外,十月末烛光般的天空下,
白蜡树和枫树交错燃烧。我们静静地站在遍布沙砾的海滩上。
我父亲将他父亲的骨灰从骨灰瓮里撒出,他晃动的肩膀
似乎感到了一种怪异的重量,随后那些骨灰撒向无尽的黑暗,
就好像抛掷一根线。我们静候着某种回声,一个浪头
或类似之物,标出了父与子之间的距离。
  
夜晚来临,无踪无迹,无声无息,
群星闪烁着,向后退去,比从前显得更遥远,更真切。
直到阴影不断将脱下的衣服套在树木上。
收获期已过,果园到处都是坠落的苹果。
甚至我父亲也开始离去,渐渐消失在芦苇丛生的小路上。
他的身影不过是光的一种图形,一条记忆之路,
蜿蜒在黑暗中,且一直延伸到归心似箭。

臧棣 译

译注:温德尔·拜瑞 Wendell Berry(1934—),美国当代诗人。曾获美国国家艺术和文学院奖和T.S. 艾略特奖。



Tony Barnstone 诗三首

Tony Barnstone,美国当代诗人,惠蒂尔学院英文系教授。出版的个人诗集包括《污染》(1998),《悲哀爵士乐十四行》(2005),《洛杉矶魔像》(2007),《战争之舌》(2009)。编辑、合作翻译的中国诗歌书籍包括《空山拾笑语——王维诗选》(1991)、《暴风雨中呼啸而出——中国新诗》(1993)、《写作艺术:中国大师语录》(1996)、《安克辞典:中国诗》(2005)、《中国情诗》(2007)。

他希望他已死掉
He Wishes He Were Dead

昨晚他在梦中看见她。她挺身坐在
镜前,往脸上化着妆;
并冲着他的影子微笑。但这些都没在空气中
留下徘徊的痕迹。他睁开发烫的
眼皮,呻吟着,一脚将被子蹬开。
她消失在地下,就像个古代的逝者。
这一切保存在他的脑海里,保存在死亡中
也保存在玻璃棺柩中。给世界
塑形的人,请让这无足轻重的人耗尽吧,
请让他变得没有生命。求你了。为什么他非得活着?
睡觉,偶然梦见——那幻影。
她只有在睡眠中,才有希望能打破
镜子,并叫醒他。让他浑身冰凉,
她也许会微笑。思念她让他慢慢变老。

臧棣 译



Worn

他清理着衣箱,里面装满了
夏天的衣物。游泳衣,冲浪短裤,
泳镜,叠得整齐的沙滩衬衫,
全都洗过,被封好,装在塑料袋中。
可以看到一个丝滑的黑色胸罩,
紧身的运动短裤,漂亮时髦的黑上衣,
这一切对她已没有意义,似乎对他也是。
但她仍能像幽魂一样出没在他的睡眠中,
咬他的梦。他们曾如此亲近,他感到
她就像皮肤裹着他,他也像皮肤裹着她。
直到他们都被磨旧。当怀疑插足进来,她收敛起
她的爱,锁上箱子,离开了。似乎
他还能在一件女外套上嗅到她的某种气息。
哦不,它已洗过。洗得太干净,太干净。

臧棣 译


伯克利的街角
Street Corner in Berkeley

“留点零钱买毒品吧?“
那无家可归的人发话了,
某种物质穿流过他的嶙峋的骨架,
堆在他的喉咙里,顶着一口痰;
并开始渐渐将他窒息,
看不见的一击震得他四肢散了架。。

胡碴凌乱的家伙,他的眼睛闪烁如锡片,
一面注视着你,一面伸出他的认真的手
并且再一次重复那要求——
“留点零钱给毒品吧?“
他其实已不能承受那效力。
突然发作的毒瘾撞击着他,他的笑痉挛起来,
并扩散到全身,像是有个吻将他揉成一团。

臧棣 译



Afaa Weaver 诗二首

蔚雅风(Chinese name for Afaa MichaelWeaver)is a poet, playwright, author of ninepoetry books, and professor of English at Simmons College in Boston, USA. Hehas taught in Taiwan as a Fulbright Scholar. He is the chairman of the SimmonsInternational Chinese Poetry Conference which convened in 2004 and 2008.

我爸爸的首场棒球比赛
My Father’s First Baseball Game

你拖着重步,走在体育场里
像个犯了错的人,被领着去受施洗;
你的头高高仰起,像是获得了某种信念,
而身边,人群的喧嚣一刻也不停。

收音机的效果会更好,你嚷嚷着,
无论怎样棒球都不过是棒球而已
你绷直身子坐在木椅子上,几乎不说话,
目光瞥向赛场上细小的人影。

头一次看现场比赛像是你的一笔取不不尽的财富,
你兴致勃勃地谈到棒球明星佩吉,
罗宾逊,和你的古董收音机,那劲头
就好像四十年代的黑人军团已卷土重来。

第九局结束后,你开始拨开人流,
用手指捏紧在衬衫里的门票;
我们像是漂进在深深的夜之河,
那里无数的白人面孔也跟着起伏。

臧棣 译


达摩面壁


到了第一千天,
墙上的裂纹扩散开来,就像匿名的恋人们
在午后显得生机勃勃,
身材高大的女人拖着长长的丝带,
自云端,跳着舞,缓缓降落。
他的双耳灵敏地捕捉到了
从那些晦暗的凹缝中传来的隐秘的哭泣,
一个女人的抗议或悲哀——
令他在退色的僧袍中颤抖,
而那些啜泣本身却不再能触动他。
在屋檐下是有过一个春天,
帘布轻卷,花色起伏如波纹;
她带给他一些烤好的肉,和一个
放在绘有金鸟的托盘里的预言。
他们做爱直至雄鸡报晓。
而今,他用身体把自己和墙壁粘在一起,
静寂中只见一线经脉犹如蚕丝。

臧棣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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