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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弗兰克·奥哈拉诗选

弗兰克·奥哈拉诗选  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 1926—1966)是美国当代最著名、最有影响的纽约派诗人之一。奥哈拉于1926年6月27日出生在美国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后随全家搬到马萨诸塞州的格里富顿,并在那儿长大成人。奥哈拉年少时曾学过钢琴,希望长大后能成为作曲家,同时也开始写诗。1944至1946年奥哈拉在美国海军服役,之后来到哈佛大学学习,先是学习音乐,后改学文学;期间结识了诗人John Ashbery,Kenneth Koch以及James Schugler并与之共同建立了后来称之为“纽约诗派”的诗人团体。奥哈拉1950年哈佛大学本科毕业,1951年获得密执安大学硕士学位并移居纽约,不久就以诗人、剧作家、艺术评论家的身份在纽约的文学艺术圈里占据重要地位,并最终成为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副馆长。奥哈拉于1952年出版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城市冬天及其他诗歌》(A City Winter and Other Poems)。随后又相继出版了《对非常时刻的沉思》(Meditations in an Emergency, 1957),《颂歌》(Odes, 1960),《第二大街》(Second Avenue, 1960),《午餐诗》(Lunch Poems, 1964)以及《爱情诗》(Love Poems, 1965)。《艺术记事:1954-1966》(Art Chronicles:1954-1966, 1975)是奥哈拉的一部论文集,专门讨论抽象表现主义运动(Abstract Expressionist Movement)中的一些主要人物。这本书反映了当纽约正在成为文学艺术方面的现代主义堡垒时,奥哈拉对于当时纽约文学艺术界早期的深切感受,以及他个人投身于此的思索。

  奥哈拉在纽约期间恰是在艺术创作中强调潜意识和冲动的抽象表现主义盛行的时代。与此同时,纽约取代巴黎成为世界艺术中心。奥哈拉在这里结识了很多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并撰写了许多精致优雅的艺术评论发表在《艺术新闻》(Art News)等杂志上。1955年之后,作为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副馆长,奥哈拉不仅亲自为他组织的艺术展撰写说明,还曾多次组织向国外介绍美国新型绘画风格的巡回展览。奥哈拉作为很多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和雕刻家的朋友,这些画家和雕刻家的创作风格对奥哈拉的写作风格影响极大。由于在诗歌创作中会有时间的跳跃性、转移注意力的现象以及在描述某一特殊时刻时出现某种停顿和松散的情形,在奥哈拉的诗歌作品中,也随处可见一些似乎是顺手拈来的、出人意料的、突发的想象,比如他在一次散步时听到雷声就突然想起他从前的三个朋友——三位英年早逝的艺术家,“起初/Bunny死了,随后,John Latouche死了/然后Jackson Pollock也死了”。

  奥哈拉虽然在艺术、戏剧等领域有很高的造诣,但他却把自己看作是一个诗人,并写了很多不同风格的诗作,有些是叙事诗,有些则是内省诗。但他总是喜欢把他所生活的城市环境用来表达他的个人生活体验。在他的诗作中,人们可以看到市场牌价、街头闲言碎语、电话号码和广告,哪怕是些许有吸引力的生活经历他也不愿放过。

  弗兰克·奥哈拉的诗《我为啥不是画家》发表于1957年,当时美国诗坛盛行的是建立在T. S. 艾略特诗歌传统基础之上的“新象征主义”诗歌,其特征是文雅、语言优美、喜欢使用反讽、不触动理智誓不罢休等。奥哈拉的诗与此则相反,通常采用口语和对话形式,在语气语调上比较随意自由。他的这首《我为啥不是画家》与他的其他许多诗作一样读起来就好像是奥哈拉刚刚即席而作,体现了即兴、反理性的特点。总体上看,奥哈拉的诗歌生动、有活力,在简洁、幽默机智中又有荒诞感和梦幻感,突出地表现了诗人的独特个性,开创了反文雅、反高贵的传统诗风。



以下 罗池 译

死亡

1

如果我的一半身体
被灰冠鸟串起
在我所许诺的藤蔓中间
而真正的事实就是我是一个诗人
忍受着我的双眼
充满朱红的泪水,

2

有多少更严重的危险
是出于巧合而痛苦正是我的生命力
在屈服,如同一株树在燃烧!——
因为每一天都是另一种眼光
打量着试探性的过去
在当天的光亮铸件中逐渐牢固
这根本与历史无关;这就是我。

3

而那另外一半
的我我在那里控制着根本
的我的每一个癖性
并适应我的肋骨如同一只手套,

4

我是不是那人接受了背叛
在抽象中把它当成是洞察力?
并要拖着它的关节
横过much-lined(?)的眼睛
按照我们时代最为人所知的方式?

5

一阵风把笑声从电话传来
这还不够含糊还不足以断言
一个人的本质,它不适用于我,

6

我没有死。什么也没有剩余,更别提“拿来谈谈,”
只要我还没有向后倒下
我在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并且将会成功,就像过去一样。

脾脏

我知道得太多
关于事物,我接受得
太多,它如同是
呕吐。而我得到
滋养,从那些
破烂货里我
知道了太多
关于他人以及他们
做些什么,并且接受了
太多我所厌恶的,
就像是我并不知道
它有什么意义,对于我。
而它有什么意义对于
他们,我知道,并且厌恶。

喜欢

这算不了什么,
可以用得上抽象的方法:
头脑中一个高妙的句号
在疼痛仍持续时结束一个句子:
出发了,不在了。

而你仍然在码头上,
烟雾还没有从纽约湾散去,
中午时我坐在吉姆剧院等着乔治
他正在做舞台的扫尾工作,
这时有两个姑娘在最后一排喊叫。

我想她们昨天晚上都得睡过了。
但谁没得睡呢?那是个春天的夜晚。
大概乔治也睡了,同样。

而现在船已经开走了
远远地漂来,床单,窗户,街道,电话,以及噪音:
那里是我去不了的,
就连我这样的长距离游泳好手也不行。


我的心

我可不想哭喊个没完没了
我也不会整日狂笑个没完没了,
我不会喜欢一种“过劳”胜过另一种,
我已具有一种对劣质影片的直接反映,
不仅仅是一部爆冷门的,而且是大受欢迎的,
超额产出的首轮放映的那种。我想要的是
至少像一个俗人那样活着。而如果
有人崇拜我的狼狈样,说“那样就
不像弗兰克了!”,我的天呀!我
不会总穿着棕色和灰色的套装没完没了,
我会吗?不会,我会穿工作服去看歌剧,
经常的。我想要我的双脚赤裸,
我想要我的脸刮得干净,而我的心——
你可不能算计这颗心,但是
它最好的那个部分,我的诗,是敞开的。

一件“浆果岬”套衫(致乔治·蒙哥马利)

它紧贴着我的身体,
这就是原因。我要做我想做的。
而在暗淡的新罕布什尔的
黎明一只黑虫子替代了天蓝,
它的脚爪一起咯嗒敲响。悲哀的
玻璃,和俏人儿的花柳病。干草
膨胀在鼻孔里。我们将要去
参加拉哥尼亚的摩托车赛
并恢复所有的平静与温暖

注:拉哥尼亚,古希腊伯罗奔尼撒东南部的一个王国,都城为斯巴达。


爱人

他等待着,但并不是没有
大量的麻烦如果让他去逗乐
一只夜莺用他的吉他。

他宁愿去呼叫安迪亚默!(?)
可是唉呀!没有人会来
即便那颗露珠是完全的

适于道别。多么痛苦啊他捶打
他毛茸茸的胸脯!因为他是
一个男人,忍受着一个羞辱。

平庸的月亮就像是一只下流的
小柠檬挂上无所不在的
抽泣的枞树林,而假如那里有

一只天鹅在方圆半径
十二平方英里让我们
勒死它。我们,同样,忧虑重重。

他是一个男人如同你我,勃起
在又冷又黑的夜里。寂静
在操纵他的吉他笨拙得

如同一条湿巴巴的工装裤。
草地上如果满是蛇唾沫。
他独自一人热切地接纳了群星。

如果没有人向他奔来
走下引人入胜的悬梯,
向着他大腿上坚定的灯光,

我们确实很多麻烦,平躺的
脚板指向太阳,我们的脸
渐渐变小在庞大的黑暗里。




黑压压的剧痛冷酷无情
而且,如果它们能够做到,
会碾碎某个人的脑袋
却不发出一声怒叫。
这是一种残忍的奥秘。

我们相遇在大街上
我们把手插在我们的兜里
并恶狠狠地互相咆哮
好像我们是在怒斥那疼痛的一团
或者两团在我们血气方刚的时候。

很多事物都要谴责我们;
而有些时候当我忘记
我们真正要做的事多么残酷
我经常不得不咬破我的舌头
以避免会感到有罪。



以下 马永波 译

文学自传

当我还是个孩子
我自己玩耍
在校园的一个角落
完全孤单。

我恨玩偶
恨游戏,动物们
也不友好而鸟
都飞走了。

如果有人找我
我就藏在一棵树后
叫道“我是
孤儿。”

而我在这里,在
所有美丽的中心!
写这些诗!
想象!

今天

哦!袋鼠,金币,巧克力苏打!
你们真美!珍珠,
口琴,胶糖,阿斯匹林!所有
他们经常谈论的素材

仍然使一首诗成为一个惊奇!
这些事物每天与我们在一起
甚至在滩头阵地和尸架上。它们
确实有意思。它们像岩石一样强壮。

埃娃·玛丽亚

美国的母亲们
让你们的小伙子去看电影!
把他们赶出房子别让他们知道你在干什么
新鲜空气对身体有益这是真的
可是那在黑暗中生长的灵魂
怎么样了,被浮雕成银色的形象
当你老到不能再老
他们不会恨你
他们不会评论你他们不会知道
他们将在一个富有魅力的国家
他们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或者逃学时第一次明白
他们甚至会感激你
因为他们第一次性经验
只花了你25美分
并且没有颠覆和平的家庭
他们将知道棒糖来自何处
还有免费的苞米花
在电影散场之前不缴钱便离开
随在巴尔治路上有单元房的愉快的陌生人
靠近威廉姆斯堡大桥
哦母亲们你们将使这些小孩
如此幸福因为如果没人在电影院里认识他们
他们不会知道这些区别
而如果认识了谁那便是意外的便宜
无论怎样他们都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而不是在院子周围游荡
或在屋子里
过早地恨你
既然除了让他们远离粗俗的玩笑
你没有做下任何有非常意义的事
后者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不要责备我如果你不接受这个建议
家庭就会破裂
你长大的孩子们在电视机前瞎了眼
看着
他们年轻时你不许他们看的电影

致危机中的电影业

不是你,薄薄的季刊和黝黑的期刊
深思熟虑突袭自大的蚂蚁,
不是你,实验剧院,激动的实现了的愿望
正在和诗的洞察力缔结终生的婚姻,不是你,
正在散步的伟大戏剧,明显得象一只耳朵(尽管你
是靠近我心的),而是你,电影业,
我爱的是你!

在危机时期,我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决定我们爱谁。
并公正地赞美它:不是赞美古板的护士,她教我
如何变坏或者不变坏就变好(并且她最近利用了
这条信息),不是赞美天主教堂
它充其量是对普通娱乐过于严肃的介绍,
不是赞美美国军团,它恨每个人,而是赞美你,
光荣的银幕,魔幻的特异彩片,多情的电影界,
延伸回忆的镜头和惊人的立体声,你所有
神圣的维度,回声和偶像!给理查德.巴塞尔梅斯
当“尚可忍受”男孩光着脚穿着内裤,
珍尼特.麦克唐纳火焰般的长发嘴唇和长长的,长长的脖子。
苏.卡洛尔,当她坐在一辆破汽车的挡泥板上微笑着
等待永恒,金格.罗杰斯和香肠般在她不经意的
肩膀上浮动的发卷,桃色声音的弗雷德.阿斯坦的脚,
埃里克.凡.斯特罗海姆,勾引喘息着的登山者的配偶,
你们每一个人(我决定不了是选择乔尼.韦斯穆勒
还是莱克斯.巴克,我不能!),梅.惠丝坐在铺毛皮的雪橇上,
她的光辉和伟大记录,月亮的鲁多非.华伦提诺,
它的粉碎着的热情,也象,月亮一样,优雅的诺玛.西勒尔,
米里雅姆.霍普金斯把香槟瓶子丢下乔.马克科利的游艇
向斑斓的海洋大叫,克拉克.盖博从俄国拯救了珍尼.铁尼
阿兰.琼斯从哈坡.铁尼解救了基蒂.卡莱尔,
康乃尔.王尔德在钢琴键盘上咳血而同时莫勒.奥碧龙在责骂,
玛丽莲.梦露穿着她的小钉鞋摇摇晃晃穿过尼亚加拉大瀑布,
困惑的约瑟夫.科顿,困惑的奥尔森.威尔斯,多萝茜.戴尔.利奥
午餐吃兰花并打碎了镜子,戈罗莉娅.斯万森斜卧着,
而简.哈尔罗斜卧着扭动,艾丽斯.费伊则斜卧着
扭动着歌唱着,玛纳.洛伊沉静而智慧,威廉.坡维尔
保持动人的优雅,伊丽莎白.泰勒在开花,是的,赞美你

也赞美你们所有其他的人,伟大的,接近伟大的,有名的,额外的
快速过场并在梦中返回说着一两句台词的你们,
我爱你们!
希望你们能用神奇的出场,逗留和发言照亮空间,
也许世上的金钱会闪着光覆盖你们
当长长的一天之后你们在灯下休息你们的脸
在纸牌中陶冶我们,经常在夜里到来的云彩的方式
只有神祗们在操纵星系。这是一个神圣的先例
你们永垂不朽!卷动吧,赛璐珞胶带,因为伟大的地球也在继续转动!

埃娃·玛丽亚

美国的母亲们
让你们的小伙子去看电影!
把他们赶出房子别让他们知道你在干什么
新鲜空气对身体有益这是真的
可是那在黑暗中生长的灵魂
怎么样了,被浮雕成银色的形象
当你老到不能再老
他们不会恨你
他们不会评论你他们不会知道
他们将在一个富有魅力的国家
他们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或者逃学时第一次明白
他们甚至会感激你
因为他们第一次性经验
只花了你25美分
并且没有颠覆和平的家庭
他们将知道棒糖来自何处
还有免费的苞米花
在电影散场之前不缴钱便离开
随在巴尔治路上有单元房的愉快的陌生人
靠近威廉姆斯堡大桥
哦母亲们你们将使这些小孩
如此幸福因为如果没人在电影院里认识他们
他们不会知道这些区别
而如果认识了谁那便是意外的便宜
无论怎样他们都会得到真正的快乐
而不是在院子周围游荡
或在屋子里
过早地恨你
既然除了让他们远离粗俗的玩笑
你没有做下任何有非常意义的事
后者是不可原谅的
所以不要责备我如果你不接受这个建议
家庭就会破裂
你长大的孩子们在电视机前瞎了眼
看着
他们年轻时你不许他们看的电影



以下 郑敏 译

黛女士死的那一天

是12∶20,在纽约,一个星期五
巴斯底日后的第三天;对了,
是1959年,我上街擦皮鞋
因为我要乘4∶19的车,7∶15
到车海浦吞,我径直去吃晚饭
并不认识那些请客的人

我沿着潮热的大街往前走,开始出太阳,
吃了一个汉堡包和一杯牛奶鸡蛋糊
买了一份印得糟糕的《新世界写作》
看看加纳的诗人近来在干什么
     我走进银行
静车女士(一次我听说叫林达)
这次破天荒不查我的存款帐
在金鹰狮我买了一小本维尔伦
给柏赛,有着勃纳德的插图,虽然我想到
哈西奥·李奇门·拉第摩的译本,或
勃兰登·贝安的新剧,或珍耐的
《凉台》或《黑人》,但是,不,在拿不定主意中我
睡着了,在这之后认定选维尔伦。
麦克的礼物么,我走进公园街的
酒店,要了一瓶斯推加酒,
然后我退回到我所从来的第六街
和齐格菲大戏院的烟草店
随便地买了一条葛萝意丝和一条
碧加茵丝,和一份《纽约邮报》,有她的脸

在上面,我立即出了一身汗,并想到
倚着第五夜总会的厕所门,
当她低声唱一只歌,弹着琴
对着马尔·瓦德伦和其他的人,我停止了呼吸。

给已故的父亲

别向我呼叫,父亲
不管你在哪里
我还是你的小儿子
跑着穿过黑暗
我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做
即使我可以听见
你的月季不在生长
我的心是黑色的征象
它们的花床它们的娇嫩的刺
成了我脸上的
恼人的胡子
你别想花
不要吓着你的蓝眼睛
用棕色的斑点
或加厚我的嘴唇
当我着镜子时,不要希望
你的奇怪儿子之外的
人,他深知小的奇迹,不是死,
父亲我活着!父亲
原谅月季花和我。

给约翰·阿胥伯莱

我不信没有另一个世界
那里我们将坐在一起
将新写的诗读给彼此听
在高高的山顶上,在风口里
你可以是杜甫,我是白居易
孙猴女士将在月亮上
笑我们那不合适的头脑
当我们瞧着白雪落在树枝上
或者我们真的去了?这
不是我青年时看到的草地
倘若月亮,今晚它升起时
是空虚的——一个不好的兆头
意味着“你凋落,象花朵”




以下 黄灿然 译

致港务长

我要确定能够抵达你;
虽然我的船在途中却被困于
某些停泊区我总是在紧紧
然后决定离开。在风暴和
夕阳下,我深不可测的手臂
被浪潮的金属卷盘缠绕着,我无法
理解我虚荣心的形式
否则我会冒着向下风撑着我手中的
波兰舵迎着落日。我
向你献出我的船体和我意志那
残破的绳索。那些可怕的海峡
并没有全被我抛在背后,在那里强风
把我驱向芦苇的褐色嘴唇。然而
我信任我的船的健全精神;而
如果它下沉,也许正好可以
用来回答那些永恒声音的推论,
那些使我一直抵达不到你的波浪。

在秋千上睡觉

也许是为了回避某种巨大的悲伤,
一如在一出文艺复兴时期悲剧里主角高喊“睡吧!
噢,睡个漫长的好觉把一切忘个精光!”
我们才飞起来,翱翔在无岸的城市上空,
打个转从人行道往上升,一如鸽子在汽车
响起喇叭或房门砰地关上时所做的,那梦幻
之门,生命长存于各种语言的
斑驳爱情和美丽谎言之中。
也害怕跌下来,像水泥,而你
是在大西洋上空。哪里是西班牙?那里是
谁?南北战争是为了解放奴隶,
是吗?一次突然的下降提醒你地心吸引力
和你关乎人类之爱的位置。但是
这里是诸神的所在,猜测,迷惑。
一旦你无助,你也就自由,你能相信
这吗?绝不醒来去面对一张挣扎之脸?
永远漫游在某种非个性的辽阔之上,
永远在外,既不在内也不为了!
双眼在沉睡中滚动,仿佛被风转着,
眼睑微微扇开如翅膀。
世界是一座冰山,很多都看不见!
曾经是现在还是,然而那形状,它也可能正在
睡觉。
那些轮廓在冰上刻下某个被爱却已
死去的人,你是一个做着空间和速度之梦的
雕塑家,仅仅你的手就可以做到这点。
好奇,这欲望的激情之手。死了,
还是在睡?速度够吗?还有,在俯冲中,
你放弃一切造成你自己的东西,
你的自我王国扬帆而驶,因为你必须醒来
无论是死了还是仅仅在消失,
一如空间正在消失而孑然一身。

伯莎·伯格太太

一个寡妇。她已过了好多种生活
而现在每一种都像未燃尽的煤块闪烁着。
在一些像很多厨刀似的暗淡日子里
她感到每种充实都在压着她的胸和额。
每一种生活都受到保护、奖赏和觊觎
以及因年积月累的智慧而深思熟虑过,
现在她一受到打击就看到它们:
精致的船都很清楚自己的磨难,
而她很清楚风暴的尊严。
她在一次偶然的讲话中奉献她的命运
而她的省思并不是奔放或宁静。
她的一生是美丽的,并且没有憎恨;
认识她就是认识可以让你爱的
是多么稀少,当你再次见到太阳。



我怎么不是画家

我不是个画家,我是个诗人。
为什么?我宁愿是个
画家,可我不是。哦,
譬如,迈克·格尔登伯格
刚开始作画,我走了进来。
“请坐,喝一杯”他
说。我喝起来。我们喝起来。我抬头
张望。“你的画上有沙丁鱼。”
“嗯,是画上面总得有东西。”
“哦。”我走了,过了些日子,
我又来了。那幅画
还没有画完,我走了,过了些
日子,我来了。那幅画已经
完成。“沙丁鱼呢?”
画上剩下的只有
字母,“用不着画上。”迈克说。
而我呢?一天我思考着
一种颜色,桔黄色。我写下一行
关于桔黄色的诗句。转眼间,一页纸
写满,全是词语,不成诗句。
接着又写了一页。应该
多写的是词语,是桔黄色
如何可怕,是生活,而不是
桔黄色。过了些日子。诗用均匀的,
散文体写成。我不愧是诗人。
我的诗
写完了,却只字未提
桔黄色。诗共十二首,题名为
“桔”。一天我在一家画展
瞧见迈克的大作,题名为:“沙丁鱼”。

彭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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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奥哈拉诗选十四首
  刘立平 译
  
  
  《文学自传》
  
  我小的时候
  在校园操场的角落
  自己玩耍
  孑然一身
  
  我讨厌玩具
  憎恨游戏,动物
  不友善,鸟也
  飞走了。
  
  如果有人
  找我
  我藏在树后
  大喊:“我是
  孤儿。”
  
  我在这儿,在
  所有美的中心!
  写这些诗!
  想象吧!(这个吧字真的很讨厌)
  
  
  
  
  
  
  《诗》
  
  门上的便条热情地写着“叫我,
  进来的时候叫我!”所以我快速地
  把几个橘子扔进了我的小旅行箱
  伸直了我的眼睑和肩膀,并且
  
  直接走向门。这是秋天
  我走到拐角,哦完全不愿
  牵扯进去或困惑不解,但
  树叶比人行道上的草更明亮!
  
  有意思,我想,灯光这么晚还亮着
  大厅的门开了;这时候还没睡,一个
  回力球冠军选手喜欢他自己?哦 呸!
  可耻!什么样的主人,这样嫉妒!他在
  
  大厅里,仰卧在床单上血正在滴下
  楼梯*。我感谢它。很少有
  主人精心准备迎接一个仅仅随便
  邀请的客人,那是在几个月以前。
  
  * 这首诗发表于1950年,奥哈拉那时还是哈佛大学的学生,他用超现实的手法将读者带入了一个梦一样的情境,读者惊讶地发现他的朋友躺在血泊中,自杀而死。
  
  
  
  
  
  
  
  《从怀特海德获得的愉快思想*》
  
  我坐在桌前。灯光
  明亮得足够适合读书
  这是温暖友好的一天
  我感觉过分自信。
  我把几首诗塞进
  鹈鹕*的喙里
  他飞走了!飞出
  窗户冲向蓝天!
  
  编辑很高兴
  我听见了他要求更多
  作品的喧嚷
  但那什么也不是。啊
  读者!你打开了这页
  我的诗注视着你
  你凝视着它,不是吗?我的
  诗在你银色的
  眼睛里诵读
  你的眼睛在今晚对你的情人
  再次将它倾诉。越过你
  赤裸的肩膀冉冉升起的星星
  阅读我的诗行并且
  诗歌的星光向朋友闪耀。
  
  眼中的世界诗歌
  变了!鹈鹕
  你也会读他们!
  
  *阿弗烈·诺夫·怀海德(Alfred North Whitehead,1861年2月15日-1947年12月30日)英国数学家、哲学家。他出生于英国的肯特郡,在美国麻萨诸塞州剑桥逝世。“过程哲学”的创始人。
  *暗指怀特海德的人与动物的概念。
  
  
  
  
  
  
  
  《走着去工作》
  
  将是光明
  从现在
   起。出去,你们所有的人。
  
  夜晚是属于我的交通
  该如何
   安排我的骄傲
  
  每个大海一样的早晨就像一艘驳船
  如果我
   对这个黑暗的世界是完整的感到
  非常困惑
  困惑这个完整的世界在我的眼睛里
  于黎明时
  没有从任何人那里挽救
  
  任何东西?我正在变成
  街道。
  你在和谁相爱?
  我?
  背着光直接穿越。
  
  
  
  
  
  
  
  《阵亡纪念日1950*》
  
  毕加索使得我坚韧而敏捷,这个世界;
  正像我窗外的一群
  建设者瞬间砍下炫铃树
  一旦他的斧子开动每个人的不安
  足以和这最后的沟渠和成堆的垃圾
  而战。
  穿过那样的手术室我想
  我有很多话要说,并且命名了
  格特鲁德•斯泰因*没有时间命名的
  最后几样事情;但之后
  战争结束了,那些东西幸存了
  甚至当你恐惧艺术僵化为字典。
  马克斯•恩斯特*告诉我们。
  我爱过然后失去了
  多少树和煎锅!格尔尼卡*人大声叫喊留神!
  但我们都很忙希望我们的眼睛和
  保尔·克里*谈话。我的妈妈爸爸问我
  我穿着紧身蓝色裤子告诉他们我们应该
  只爱石头、大海和英雄人物。
  堕落的孩子!我要打你的胫骨!我
  对老年人进入我的廉价的旅馆房间并且
  弄断我的吉他和打翻蓝漆的罐子
  并不吃惊。
  那时我们所有的人用
  双手甚至他们全身的血液开始想,
  我们从横向推断出纵向,除了发现它怎么生活,
  我们从没有涂掉任何东西。
  达达之父!你粗糙而鼓起的口袋里
  装着闪亮的建设者的器具,你很慷慨
  他们也像口香糖或花儿那样可爱!
  谢谢你!
  然后我们那些被冲动的朱诺所送来
  认为诗歌是废物的人被奥登和兰波扼杀
  我们试图在他们的床上玩弄拼贴或诵唱
  诗歌没有告诉我们不要和玩偶游戏
  但是我自己从没有领悟到玩偶
  意味着死亡。
  我们的责任并未
  在梦中开始,尽管他们开始在床上。爱是有用的
  首要一课。我听到下水道
  在我明亮白色的马桶座圈下歌唱
  并且知道某地某时它会流到大海:
  海鸥和旗鱼将会发现他比河流还要丰富。
  飞机是完美的运动物体,不依赖
  微风;在火焰中坠毁他们向我们展示如何
  变得浪费。哦鲍里斯·帕斯杰尔纳克,召唤你可能是愚蠢的,乌拉尔山脉这么高,但是你的声音
  纯净了我们的世界,比医院的声音更加清晰:
  你的声音回荡于工厂里有抱负之人的漱口声中。
  诗歌像机器一样有用!
  看看我的房间。
  吉他弦支撑图片。我不需要
  钢琴来伴奏歌唱,命名事物仅仅是意图去
  制造事物。机车比大提琴音调
  更加优美。我穿着油布衣服在纪尧姆·阿波利奈尔*的
  泥制的枝状大烛台旁读乐谱。现在
  我的父亲死了并且已经发现你必须看事物的内部,
  而不是外部。只要他已经听到
  上帝的召唤,像杀猪一样嚎叫!
  
  *美国对阵亡战士的纪念日(每州不同,一般是5月30日)
  *格特鲁德·斯泰因 (Gertrude Stein, 1874-1946),旅居法国的美国女作家。在欧美人们把她视为对20世纪西方文学产生重要影响的人物。
  *马克斯·恩斯特(Max Ernst,1891年4月2日-1976年4月1日)。恩斯特和巴格尔德一起创立了克隆的达达派。他是超现实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格尔尼卡是毕加索最著名的绘画作品之一。当时西班牙内战中纳粹德国受弗朗西斯科•佛朗哥之邀对西班牙共和国所辖的格尔尼卡城进行了轰炸。当时毕加索受西班牙共和国政府委托为巴黎国际博览会的西班牙区绘一幅装饰性的画,从而催生了这幅伟大的立体派艺术作品。作品描绘了经受炸弹蹂躏之后的格尔尼卡城。
  *保尔·克里,20世纪早期瑞士画家,抽象主义的创始人之一。
  *纪尧姆·阿波利奈尔(Guillaume Apollinaire,1880-1918),法国著名诗人、小说家、剧作家和文艺评论家,被认为是超现实主义流派的先驱。诗集有《动物小唱》、《烈酒集》、《图画诗》等,手法新颖、大胆、出奇,尤其注重作品图形式的视觉效果,对后世启迪极大。小说作品除了早年的一些色情故事外,还有《异教派首领和公司》、《被杀害的诗人》等集子。他的小说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以貌似荒诞的故事情节、幽默的语调、冷峻的文字,对社会中的丑恶与愚蠢现象进行无情的揭露。
  
  
  
  
  
  
  
  《我的心》
  
  我不准备始终都哭
  也不准备始终都笑
  我不倾向任何一种过度。
  我的诗就像一部坏电影,
  不仅是一部爆冷门的,而且还是大制作,
  过量生产的首轮放映的那种。我想
  至少和俗人那样活着。如果我的
  某些狂热爱好者对我的邋里邋遢评论说“那
  不像弗兰克!”, 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我
  不总是穿褐色和灰色的大衣,
  是吗?是的。我穿工作衫去剧院,
  经常这样。我想赤着脚,
  我想刮刮脸,我的心—
  你无法修饰这颗心,但是
  它里面最好的一部分,我的诗,是开放的。
  
  
  
  
  
  
  
  《女士*死的那天》
  
  那是纽约一个星期五的12:20
  在攻占巴士底狱纪念日*的三天后,是的
  是1959年我去擦皮鞋
  因为我要乘4:19到东汉普顿的车
  7:15下车直接去吃饭
  我不认识请我吃饭的人
  
  我走上泥泞的街道开始有太阳
  吃一个汉堡喝一瓶麦乳饮料并且买了
  一本劣等的《新世界写作》看看加纳的
  诗人们这些日子做什么
  我去了银行
  史瓦根小姐(我曾经听到她名叫琳达)
  平生甚至从来没有看得起我的余额
  在“金色格里芬书店”我为佩特西找到了魏尔伦的小册子
  中间有博纳尔*画的插图尽管我的确想买
  赫希俄德,译者是雷克蒙德·拉铁摩尔*或布兰登·贝汉*的新剧或惹内的《阳台和《黑鬼》* ,但是我没有,实际上在困窘*和昏昏欲睡后
  我坚持买魏尔伦的
  
  我漫步进了“柏宁”
  售酒店为麦克买了一瓶史崔家酒*
  然后回到来时的第六大道*
  去齐格菲剧院*的烟店
  随便要一盒高卢烟和一盒皮卡优烟
  以及有她照片的《纽约邮报》
  
  这时我流了很多汗并且想起
  在第五场地*斜靠在盥洗室的门
  她和着瓦德伦*的键盘轻声唱了一首歌
  我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女士:指比莉·荷莉戴(Billie Holiday,1915-1959),绰号戴女士(Lady Day),黑人布鲁斯歌手。
  *法国国庆日,7月14日。荷莉戴死于7月17日。
  *皮埃尔·博纳尔(1867-1947):法国象征主义画家。
  *里克赫门德·里铁摩尔:指希腊文翻译家Richmond Lattimore,他翻译的赫西奥德的
  《工作和时日》出版于1959年,即奥哈拉写作此诗的年头。
  *布兰登贝汉(Brendan Behan)爱尔兰作家,爱尔兰共和军成员,著有《感化院男孩》。
  *惹内,法国作家。代表作有《阳台》、《黑鬼》和《屏风》
  *指选书时的犹豫不定。
  *史崔家酒:意大利酒名,色黄。
  *第六大道是纽约曼哈顿中央公园附近地名。
  *齐格菲影院全名Clearview Ziegfeld Theatre。
  *位于纽约第五大道和第三街角落的爵士乐酒吧,艺术家俱乐部。
  *他的全名是Malcolm Earl Waldron,1926年8月出生在纽约,他8岁那一年开始学习古典钢琴,后来在学校的乐队里他还吹过中音萨克斯管,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爵士钢琴手作为他终生的职业。她是为比莉·荷莉戴伴奏的黑人钢琴家。
  
  
  
  
  
  
  
  《个人的诗歌》
  
  现在是午餐时间我在街上漫步
  我口袋里仅有两个幸运符
  一个是麦克·坎尼米次*给我的古罗马钱币
  另一个是我在马德里时从装运货物的箱子上脱落的螺丝钉头
  其他人从没
  给我带来如此多的幸运尽管他们的确
  在纽约极大地帮助了我反对专制
  但现在我一度很幸福并兴致勃勃
  
  我穿越明亮潮湿的街道
  经过湿漉漉的西格拉姆大厦
  游手好闲的人和左边的靠近人行道的
  建筑如果我
  曾经是个建筑工人
  我想有一顶银帽子
  去莫拉蒂*餐厅等利来*
  听他说谁过去五年想成为一呼百应的人物
  我的击球率
  是0.16就这样,利来进来
  告诉我迈尔斯·大卫*昨晚在鸟岛*
  外面被警察殴打了十二次
  一位女士因为重病要五分钱
  但我们没有给她我们
  不喜欢重病,然后
  
  我们去吃鱼喝几杯啤酒那儿
  很凉爽但很挤我们决定不喜欢列昂内尔·特里林*
  我们喜欢邓·艾伦*我们不是很喜欢
  亨利·詹姆斯我们喜欢赫曼·麦尔维尔
  我们不想成为旧金山的诗人路中的一员
  甚至我们仅仅想变富有
  带着银帽子走在横梁上
  我想如果800万中有一个人
  在我和利来握手时想起我
  为我的手表买表带然后回去工作一想起这个
  就很幸福可能如此
  
  *麦克·坎尼米次,美国纽约第二代抽象表现主义画家。
  *纽约的餐馆。
  *琼斯·利来,奥哈拉的朋友。
  *迈尔斯•大卫,美国爵士乐的代表人物,20世纪最有影响的音乐人之一。
  *美国著名的爵士乐俱乐部
  *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 1905-1975),20世纪美国著名批评家,生前为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著名教授。继承阿诺德、利维斯以来的批评传统,侧重从社会历史、道德心理的角度评论文学和文化,被称为20世纪中期美国年青一代的思想导师,对当代批评影响甚大。
  *邓·艾伦(Donald Merriam Allen , 1912 — 2004), 编辑、翻译家。他最著名的作品是《美国新诗1945-1960》,他还负责编写了几本重要的诗歌选集。
  
  
  
  
  
  
  《在现代艺术馆看见拉里·里弗斯*的华盛顿穿越德拉瓦》
  
  既然我们的英雄穿着白裤子
  已回到我们中间
  我们知道他的鼻子
  就像火焰下的国旗一样颤抖
  我们看见安静寒冷的河流支撑着
  我们的力量,美丽的历史
  
  比一个修女更革命
  是我们的欲望,世俗和亲近
  就像看见英国军人,你微笑
  扣上扳机。焦虑
  敌意,燃烧和以
  
  理论思考和
  抽象的嫉妒精神为支撑
  机械般工作的人?他们抽烟,忙碌于
  琐事之间。他们已经燃尽
  看我们多自由!是人的国家
  
  我们亲爱的国父,这样活着
  你一定已经为了迅速前进不断地
  撒谎,你的骨头盘旋在我的
  胸中像一支上锈的燧发枪
  海盗旗,特别勇敢
  
  曾经在朦胧的注视下
  在冬天这样轻快地穿越到达岸边
  不同于桥所到达的地方
  直到自由的白色闪耀,不要开枪
  在你的枪筒里,你看见了大众的*恐惧。
  
  *里弗斯(1923-2002)是犹太裔美国艺术家、音乐家。里弗斯被认为是流行艺术的教父,他于1945年开始从事绘画,先后在霍夫曼学校和纽约大学学习,他是纽约派艺术家的代表人物。
  *这里诗人用了双关general 在英文里,既有将军又有大众,普遍的意思。
  
  
  
  
  
  
  
  《关于文体的短文》
  
  别人的莱卡照相机放在桌上
  黑色厨房的桌子我粉刷
  地板成黄色,比尔粉刷了它
  你不知道我的母亲会打
  电话
   并且抱怨?
   我姐姐怀孕了并且周末去了乡下没有
  告诉她
   事实上为什么我不
  出去和她吃晚饭或“让她”
  进来?好如果瓦格纳市长因为下雪不允许
  私车进入曼哈顿, 我
  可能永远不会再见她
   考虑
  我愈加永恒的状态并且如何
  能够说天使在富莱克的翅膀上
  “依附着” 它是真的天使吗?现在
  
  我在回想另一个晚上的含义
  我正在想谢里丹广场*
  很漂亮,坐在杰克•德兰尼的雕像上看潮湿的
  大的跑道窗
   喝着干邑白兰地埃德温
  读我的新诗我想愚弄埃德温是多么的
  不可能不是我不知道
  现代诗歌的晦涩
  但是他
   总是知道那是关于什么的就像
  你认为我们可能曾经也
  用语言的“因为”“但是”来引起注意,
  然后我们抨击“好”这个词,因为它没法应用
  既不能作为存在的形式也不可以
  作为思想的休憩
  这样的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你认为我要
  去哪里?成年人的景象
  装饰
   一颗圣诞树令我厌恶那是
  在
  其中一个地方然而但是也
  我很高兴为了爱德·道恩我昨晚去了那个晚会
  尽管他没有出现
  比尔,你认为,我们也能够去掉“尽管”和“也”?
  也许你的
   字母派*是惟一的回答
  将打字机作为一个好友为什么管风琴就不能呢?
  没有其他的(好友)
   我也不准备
  让你“进来”吃晚饭我也不想“出去”
  我要在我的剩下的岁月里独自吃饭
  
  *这里只是一个路口的小广场, 小公园里竖立有白色的同志雕像,是这里的地标象征。
  *字母派(法国现代诗歌流派, 认为诗歌的单位不是有意义的词而是字母)。
  
  
  
  
  
  
  
  《在紧急时刻的沉思》
  
  我将放荡得像金发碧眼的女郎吗?或像法国人那样宗教性极浓?
  
  每次我的心碎了都使得我感觉更喜欢冒险(同样的名字如何在冗长的名单上重复出现!),但是那些日子的其中一天却没有什么可冒险的。
  
  为什么我要和你分享呢?为什么你要为了寻求改变而除掉某人?
  
  我是最容易相处的人。我所想要的就是无限的爱。
  
  甚至树懂得我!天哪,我也躺在他们下面,不是吗? 我就像一堆树叶。
  
  然而,我从没有因赞美田园生活而阻碍自我,也没有因怀旧草原上天真的不正当的行为而停住脚步。不。一个人从不需要离开纽约的限制去得到所希望的所有绿树—我甚至不能享受绿草除非我知道这儿有便利的地铁,或音像店或其他的人们没有完全为生活感到“遗憾“的标记。更重要的是确认最少的真诚;甚至云彩飘过时也得到足够的注意。你知道他们失去了什么?啊哈。
  
  我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它像天空一样,总在变化;他们无法辨认飞逝而过,确切且不忠诚,所以没有人相信我。我总是转移目光。或看对我无所谓的东西,它使我不安使我不幸,但是我不能让他们保持静止。只要我有灰的,绿的,黑的,褐的,黄的眼睛;我就会待在家里做些事。不是我好奇。相反,我厌倦了但集中注意力是我的任务,事情需要我就像大地需要天空。最近,“他们”很忧虑,我只能睡很少的觉。
  
  现在这里仅有一个不刮胡子我愿意吻的人。异性恋!你无情地接近。(怎么样使她气馁?)
  
  圣• 赛若品,我用你的长袍把自己包裹起来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黑夜。我如何变成了传说,亲爱的?我试着去爱,但却使你躲进别人的怀抱并且我总是像荷花一样从淤泥中生长出来—狂喜总是迸发出来!(但是你不必因它分神!)或者像风信子,“把生活中肮脏的东西排除出去,”是的,这里,甚至在心里,在那里污秽的东西被抽进来,他们诽谤着、污染着、决定着。我用我的意志,尽管我可能因为填补花房的某个花系而变得有名。
  
  如果你不知道,毁灭你自己!
  
  变得美丽很容易;但显得美丽很难。因为你所设的这个圈套我崇拜你,亲爱的。就像没有人读最有一章因为情节已经结束了。
  
  “范尼·布朗仓皇逃走;我的确爱小明克斯,希望她可能会高兴,“尽管她也通过这个惹恼了我也利用了我——可怜愚蠢的西西娜!或F:B:像我们过去那样叫她。——我希望她被好好的鞭打一次并且得到一万镑。”——特拉里太太。
  
  我想从这里出去。我选了一块头巾和最脏的卡其色军服
  我会回来,我会从山谷中再次出现,我会取得胜利;你不想让我去你去的地方,所以我去你不想让我去的地方。仅仅是下午,前面还有好多事。楼下不会有任何邮件,转过身来,往锁上吐了一口然后转动门把。
  
  
  
  
  
  
  《喜爱一个人的时代》
  
  完满美妙的毫无目的的生活
  突然闪耀跳跃出火焰
  比你想制造木炭更加困难
  很难记住生活是美妙的*
  但它摇曳挣扎然后飞腾在
  这个意识中明亮的房间里
  那实际上是情感的火焰
  然而夸张的是至少有些事情在继续
  空气中快速移动的氧气不会被忽略
  不会生气或陷入黑暗和变成泥炭
  
  一个天使慢慢飞翔,古怪地烧焦它的翅膀
  出于对美的尊敬你减弱了一会
  然后突然迸出火焰毕竟那是
  天使和雅各角力*并且喜欢冲突
  像运动员爱听磁带,我们离开进入
  不朽的现实竞争和骄傲那是
  假定爱的意识像整个天空,
  寻找和铸造的媒介不只是相似的而且是互相吸引的
  那个那个那个笔直站在灵魂的怒视下
  并且等待加入一个相反力量的气息
  
  所以风进入我们的生活持续得
  比绝望的尖尾蛇要长,在征服前就已毁灭
  这么美妙不只是诗人青涩的代名词
  拥有暴风雨权利的我们生活在他的花园之外
  
  *“美妙的”一词的英语是marvellous,喻指马维尔(Andrew Marvell), 他以写及时行乐的(carpe diem)的主题著名, 代表作品是《致羞怯的情人》。
  *据《创世记》载,希伯来人的第三代祖先原名雅各。一天夜里,雅各与天使角力,获胜。天使说:“你的名,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同神同人较力,都得了胜。”从此雅各便以“以色列”为名,意为“与神角力取胜者”。后来,雅各娶妻纳妾,共生了12个儿子,并发展成12个部落,统称“以色列人”。
  
  
  
  
  
  
  《我不是一个画家》
  
  我不是一个画家,我是一个诗人。
  为什么?我想我宁愿是
  一个画家,但是我不是。好吧,
  比如,麦克·哥德堡
  开始画一幅画。我碰巧来看他。
  “坐下喝一杯”他
  说。我喝;我们喝。我抬
  头。“你写了沙丁鱼。”
  “是的,上面总得有点东西。”
  “哦。”我走了过了些日子
  我又来看他。画
  还在继续,我走了,过了些日子,
  我来了。画
  已经完工了。“沙丁鱼呢?”
  留下的仅仅是
  字母,“太多余”,麦克说。
  
  但我呢?一天我想起了
  一种颜色:橘黄色。我写下一行
  关于橘黄色的诗。很快就写了
  一整页的词语,而不是诗行。
  然后又写了一页。还应该
  写得更多,不是写橘黄色,应该写词,
  
  橘黄色和生活
  多么可怖。日子过去了。诗甚至以
  散文的形式写,我是一个真正的诗人。我的诗
  完成了我还没有提到
  橘黄色。十二首诗,我叫他们
  橘黄色。一天在美术馆
  我看到了麦克的画,叫沙丁鱼。
  
  
  
  
  
  《距离他们一步之遥》
  
  到了午饭的时间,因此我
  走在众彩喧哗的
  出租车中间。首先,沿着人行道
  那里工人用三明治和可口可乐
  来喂养他们脏兮兮的
  闪光的躯体,戴着黄色的,我猜测能阻挡
  落下砖块的
  安全帽。然后走到
  大道上,裙子摇摆在
  高跟鞋上在壁炉架
  鼓起。太阳很热,但出租车
  搅动着空气。我看着
  一堆手表中的廉价货。这里
  猫在锯末上嬉戏
  走到
  时代广场,那里的标牌
  烟雾吹过我的脑袋,高处
  瀑布轻轻流淌,一个
  黑人拿着牙签站在
  门口,无精打采,疲倦又不安
  一个金黄头发的合唱团女孩 :他
  笑了擦了一下下巴。一切
  突然喧闹起来:那是星期四的
  12:40
  白日的霓虹给人带来
  极大的愉快,好似埃德温·邓比
  写的,白日的灯泡
  我在朱丽叶角买了一块奶酪三明治
  马塞洛·马斯楚安妮,费得里克·费里尼的
  妻子,一个美丽的女演员
  和巧克力麦芽糖。在这样的天气
  穿着狐皮把她的狮子狗
  放在出租车里。
  大道上有几个
  波多黎各人,使得
  大道美丽而又温暖。首先
  邦尼死了,然后是罗伯特·拉都席
  杰克逊·波洛克。但是
  地球充满了就像生活充满了,他们?
  一个人吃完一个人走过
  裸体杂志
  斗牛的海报和曼哈顿储存仓库
  很快他们就会被撕掉。我
  常常想他们在那里
  有军械展。
  一杯番木瓜汁
  回去工作。我的心在我的
  口袋里,这是皮埃尔·勒韦迪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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