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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赖特随笔 董继平 译

赖特随笔 董继平 译


● 雌红松鸡及其八只幼仔

    它们是漂浮的百合茎中间的焦炭般灰白的锦葵小球,仿佛花朵在绞刑吏的小舍后面逃离了水之花园,选择了在夜间开放。然而在这日光中,它们漂浮在它们的母亲后面。那母亲自己如此黝黑,它几乎威胁要彻底闪耀,变成另一种颜色。它停留在它能找到的所有叶片的影子中。有时只有它的嘴喙才把它显露出来。它红得犹如从一棵夜间的百合上升起的缬草。


● 丛林之王真的干什么?

    一头狮子真的爱什么呢?
    在塞林盖蒂,中非的辽阔草原,一位比利时父亲和儿子看见并拍摄下了一头雄狮醒着,仰卧着逗弄幼崽,同时母狮,显然在蔽荫之树下独自打盹,当它想醒来,它就打呵欠,轻轻跃过它的美人,腰部一片金黄色,可爱得犹如他那在阳光下一齐飘扬的长长鬃毛。
    小小的奇观,耶稣对一座人类之城哭泣。


● 托里德尔贝诺科的小树丛

    我们的窗外,我们有一株柳树,离它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株无花果树,然后是一间石头小屋。石头之外,相互独立的树突然形成一片小树丛:一株柠檬,一株含羞草植物,一株欧洲夹竹桃,一株松树,一株高大纤细的柏树,这里的一个诗人称其为应该在冬天灭掉的黑暗的蜡烛,又一株柳树和一株松树。
    她伫立在这些树木中间,披着开过花的绿装。晨曦里,她的皮肤是比橄榄色更深的黄金色。两小时前,我们起床,在湖里沐浴。这犹如在一条血脉中游泳。那可以开花的一切,现在都围绕着她开花。她是这小树丛的眼睛,含羞草植物和柳树的眼睛。柏树在她身后着火。


● 来,快看

    露台上的鸟儿在法语中自有其名字。但我不知道。它也许是一只鳾,它仅仅没有颠倒着进食。
    它的冠顶上,有一顶圆得完美的紫色小帽,从它的耳朵一直到眼睛,有一个细长的面具。来,快看。一直越过巴黎。远在这只鸟儿后面,圣心大教堂①的圆顶完全从雨中自动形成,又再度消隐。一路越过城市的日光消耗着它自己的时间。
    十二月末,这丰满的巴黎野鸟正在获得一场轻便的早餐。露台上,在被吹动的遗弃的圣诞树的球果中,它发现了最后的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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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在巴黎蒙马特高地。


● 在加利波利①

    灰白得如同沿岸的绿色浅滩中间摇摆的海中苔藓,她的头发蓬乱地吹扬着。她举起一串葡萄,那些葡萄蒙着白霜,冷漠而奇异地神圣,她催促我吃掉它们。四十年前,她的年轻人,像一只被雾霭盲目的英国蝴蝶那样灰白,毫无意识,惊奇地振翅飞过这蔚蓝之光,倾斜,突发。我选择两三颗紫色葡萄,它们当中的一颗迸裂在我的嘴里。然而对于她来说,它们几乎足以去给予,她不断催促我,直到她的手指里握着的一切是那剥去皮的葡萄枝。它犹如一棵置于火上的树那样摇曳,被扔进水里。她仰望天空。天空持续。她所有的奉献物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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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土耳其港市。


● 奥特朗托①的帽贝

    如今这些帽贝空寂,没有躯体,已经很多年了。褐黄色的斑点聚集在它们的斜面上,如同秋末山冈上的陈旧之花。即使在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它们也闪耀。维吉尔②接近过它们,倾听过它们的内部。然而它们的洞穴太浅而又太明亮,因此无法容纳任何幽灵。它们的躯体在空气中消逝已久。云的影子和留下伤痕的岬角影子落遍这老人的肩头,如同橡树叶,十一月那古老持久的青铜色,加利福尼亚北部树木的悲剧之海的面庞,它们一年四季都颤抖,衰老,然而却决不飘落。用一根手指爱抚着一只帽贝的内部,维吉尔转身回到内陆。蓟草的紫色在一边贵族般地掠过他的膝盖。他听见一棵树里面的嗓音用希腊语大喊:“意大利。意大利。”他再次倾听他手中的那只帽贝。它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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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地名。
②古罗马诗人。


● 纪念奥托曼人

    这个人在太阳沉落时补网,把我发现是隐秘的事情颇有宗教意味地告诉我:奥特朗托乡间的雾是陌生的。当星鱼在傍晚的深水下凝聚,光芒不知道对自己干什么。因此这个人面庞一侧下的褐色山岭犹如春天的岩石变得碧绿。雾在奥特朗托是陌生的,在奥特朗托海岸之外,在奥特朗托后面。我无法相信他从未去过那里。他不会多说与它有关的任何事情,陆地或海洋。在大海迷路的那片荒野,鹰舌发出什么语言来迫切需要祷文?我发现这个人隐秘。我们两人朝希腊凝视,月亮犹如一把已经钝了的土耳其短弯刀那样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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