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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这样 於 2016-6-15 22:28 編輯
快老了，自己变成了自己
———致朝访兄弟
朝访，我见到你
恢复了已很生疏的兄弟称呼
老兄弟，我期待在春天遇到你
一场春雨，一场春寒，一场微微的大地颤抖
想一想，好哥们也是风
只要见面，就纠缠不息
人类在我们的眼睛里逐渐变成我们自己
费劲八咧地奋斗，是世界融化了我们
还是我们改变了世界某一个小小的基因
我们的中年像是小狗，跑得太快
霎间就跑出了上帝的视线
比房子更老的是高山，常常以巍峨的面貌忽悠我们
还有白昼，那些房间发生的事情多么恶心
地球的那边，是出国儿子的生活现场
他会弹吉他，还会弹钢琴，2040后的某一天
会弹着安魂曲为这个老头一路送行
那里也有春天，只是苍山远，树叶红
杜甫的诗句尚没有流行
这些年，我的心一直游荡
就像川东的小雨哩哩啦啦不停
时光爬在我们的额头，制造了千沟万壑
老了，必须接受羞于言说的老年时光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有些花朵，到了老年才得以盛开
两瓣肩膀靠在一起，就是一棵雄姿勃发的老树
我们热爱过的老太婆，还住在托尔斯泰的《复活》里
阿克西莉亚还在顿河里游泳
忧伤到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征兆
老了，多么想回到红领巾时代
做一个红孩子，用食物红涂抹自己
站在山头，被一个女孩子眺望
可是，我们已经逐渐变老，已疏于谈情说爱
虽然那些词汇依然火热，偶尔会把梦境涂成红色
可年轻时代用心记住的人，逐渐成为远影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种的是地瓜，得到的是青豆
生活，就是一个参差峥嵘的玩笑
不知道身体里的玉，还有没有当年的温度
60岁的生日，小溪变成了远飞的天鹅
把你我的心安置在高原
不哭，也不笑
我们的身边，我们的孙子正在依偎爷爷
其实，我们也是爷爷的孙子
爷爷在山腰，以野草的方式慈爱着我们
兄弟，让我们一起顿悟，感悟，放下
写了三十年诗了，都是为别人写的
这一首，写给自己，刮光胡须，做幸福的老头吧
老子都老了，世界奈何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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