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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 發表於 2013-11-27 12:28

佩索阿诗选(韦白译)

[i=s] 本帖最後由 九生 於 2013-11-27 12:32 編輯 [/i]

[b]■你不喜欢的每一天都不是你的[/b]

你不喜欢的每一天都不是你的:
你仅仅度过了它。无论你过着什么样的
   没有喜悦的生活,你都没有生活。
你无须去爱,或者去饮酒或者微笑。
阳光倒映在水坑里
就足够了,如果它令你愉悦。
幸福的人,把他们的欢乐
放在微小的事物里,永远也不会剥夺
   属于每一天的、天然的财富。

1933年3月14


[b]■轻轻地诉说,因为这是生活[/b]

轻轻地诉说,因为这是生活,
这是生活和我对生活的意识,
因为夜晚继续前行,我累了,我睡不着,
而如果我走到窗前
我看到,在那野兽的眼皮下,
  有无数星星的巢穴……
我消磨了白昼,希望能在夜晚安睡。
此刻正是夜晚,差不多是下一天了。
我昏昏欲睡。我睡不着。
我感到,在这种疲倦中,我是整个的人类。
正是这种疲倦,几乎把我的骨头融化成了肉……
我们全都分享着这同样的命运……
带着被缚的翅膀飞行,我们蹒跚着
穿过世界,一张横贯深渊的蜘蛛网。

[b]■当春天来临 [/b]

当春天来临,
如果我已经死了,
花朵仍会以同样的方式开花
而树木也不会比去年春天少一些翠绿。
真实并不仰仗我。

想到我的死属于没有任何重要性的、
无关痛痒的事情,这让我感到非常地幸福。

如果我知道我明天将死去
而春天是明天之后的某天,
我将死得幸福,因为春天是明天之后的某天。
如果那是它的时间,它为什么要在某些另外的时候前来
呢?
我喜欢真实而又恰当的一切,
我喜欢它那种方式,因为即使我不喜欢它,那也是它
 可能怎样进行下去的方式。
因此,如果我此刻死了,我将死得幸福,
因为一切是真实的,一切是恰当的。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在我的棺材上用拉丁文祈祷。
如果你喜欢,你可以绕着棺材围成一圈唱歌跳舞。
我没有任何的偏爱,因为这时我不再可能有偏爱。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该何时,就何时。


[b]■我爱阿多尼斯花园里的玫瑰[/b]

我爱阿多尼斯花园里的玫瑰。
是的,莉达,我爱那些疾速的玫瑰,
  它们某天出生
  又在那天死去。
照耀它们的光是永恒的,因为
它们在日出后出生,又消逝
  在阿波罗停止
  他可见的旅途之前。
让我们也在某天活着,
有意地忘掉还有夜晚,莉达,
  在这之前与之后
  让我们忍耐一点吧。

1914年7月11日


[b]■莉迪亚,我忍受着命运的恐惧[/b]

莉迪亚,我忍受着命运的恐惧。
任何微小的可能在我的生命里
导致一种新秩序的东西
  都令我惊惧,莉迪亚。
无论什么改变我存在的
平稳进程的东西,
尽管它改变是为了某些更好的东西,
  由于它意味着改变,
我便憎恨而不想要。众神或许
允诺我的生活是一片连续的
极其平坦的平原,朝它终结的
  地方奔去。
尽管我从未品尝过荣誉,也从未
从他人那里接受过爱和应得的尊敬,
生活仅仅是生活就足够了
  而我度过了它。

1917年5月26日


[b]■哎,放下一项工作不做的脸上神清气爽! [/b]

哎,放下一项工作不做的脸上神清气爽!
开溜就是在民众中断然离去!
变得完全的不可靠是一场怎样的躲避呵!
既然有约会在后面等着我,我此刻便可以呼吸得通畅些。
我错过他们所有的人,通过有意的疏忽,一直
等着要我前去的催促,我知道那催促不会来。
我是自由的,违抗着有组织的、乔装打扮的社会。
我赤裸着,并跳进了我想象的水中。
去两个约会中的任何一个也已太晚,我把它们安排在同样的时间,
有意安排在同样的时间……
没关系的,我会逗留在梦想的诗行并在斜体字中微笑。
这种生活的旁观非常有趣!
我甚至不会去点燃下一支香烟……如果那是一种行动,
它会等待我,连同另外的人,在称之为生活的非约会里。


[b]■我从火车上下来[/b]

我从火车上下来
对那个遇到的男人说再见。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十八个小时
并有过一次愉快的交谈,
和旅途上的交情,
而我抱歉地下了车,抱歉地离开
这偶然的、我永远也不会知晓其姓名的朋友。
我感到我眼里盈满了泪水……
每一次的告别是一次死亡。
是的,每一次的告别是一次死亡。
在我们称之为生活的火车上
我们全都是别人生活里的偶然事件,
当离别的时候到来时我们全都感到抱歉。

人类的一切都令我感动,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人类的一切都令我感动不是因为我对人类的思想
或人类的学说有一种亲合力
而是因为我对人类本身有着无限的亲情。

那个恨恨地离去的少女,
对着那所
她一直被虐待的房子,满含乡愁地痛哭……

这一切,在我的心里,是死亡和这世界的悲哀。
这一切活着,因为它死了,在我的心里。

而我的心略微大于整个宇宙。


[b]■洗衣女在池塘中击打着[/b]
  
洗衣女在池塘中击打着
石块上的衣服。
她歌唱,因为她歌唱并为她歌唱
而伤心,因为她活着;
因此她也是幸福的。
如果我在诗歌方面
能像她洗衣服一样去完成,
或许我会失去我的
形形色色的命运。
  
哎,事实上,击打
衣服,有着了不起的和谐,
歌唱着,完全或几乎完全
不带有任何的思想或理由!
可谁来清洗我的心灵呢?


[b]■我得了重感冒[/b]

我得了重感冒,
谁都知道重感冒会如何
改变宇宙的整个系统,
让我们对抗生命,
甚至会让形而上学打喷嚏。
我整整一天都荒废了,不停地擤鼻涕。
我的头隐隐作痛。
一个次要诗人糟糕的处境!
今天,我的确是一个次要诗人。
以往的我只是一个愿望;已经泯灭。

永别了,仙女中的皇后!
你的翅膀是由阳光制成的,而我正在这里漫步。
除非我走过去并躺在床上,否则我就不会康复。
只要我还没有躺倒在宇宙中,我就总不得心安。

原谅我吧……多可怕的感冒呵!……它隶属于肉体!
我需要真理和阿斯匹林。

1931年3月14


[b]■虚无 [/b]

哎,那轻柔的、轻柔的演奏,
像某人想要哭,
一首歌,从技巧
和月光里摇荡着飘出……
虚无让我们回想起
  生活。

谦恭的前奏
或者一个淡出的微笑……
一个远处的寒冷的花园……
而在发现它的灵魂里,
只是它荒谬的回音空洞地
  飞行。

1922年11月8日

[b]■虚无(之二)[/b]

此刻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做着梦。
我睡着了,沉浸于自我的感觉中。在这个
平静的时辰,我的思绪忘记了它的思索,
  我的灵魂没有魂魄。

如果我存在,在梦中知道这一点就是错误的。
如果我醒来,我感觉我是错误的。我仅仅属于不知道。
没有任何我想要、想拥有、或想回忆的东西。
  我没有在场的生命和律法。

在幻想之间的一个觉醒的刹那,
我被幻影团团围住。
依旧睡着,对其他人的心已经淡忘,
  呵,我的心不属于任何人!

1923年1月6日


[b]■你说我是多于一块石头或者一株植物的东西[/b]

你说我是多于一块石头
或者一株植物的东西。
你说;“你感觉,你思考,而你知道
你在感觉和思考。
石头能写诗吗?
植物有关于世界的想法吗?”

是的,有一点点不同,
可它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不同,
因为拥有意识不会迫使我拥有关于事物的
  理论;
它只迫使我拥有意识。

我是否是多于一块石头或者一株植物的东西呢?我不知道。
我是不同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更多一些或者什么更少一些。

拥有意识比拥有色彩更多吗?
它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只知道它是不同的。
没有人能够证明它比仅仅是不同还要多。

我知道石头是真实的而植物是存在的。
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它们存在。
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的感觉向我显示了它。
我知道我也是真实的。
我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的感觉向我显示了它,
尽管与它们向我显示石头和植物相比没有那么明显。
那就是我知道的一切。

是的,我写诗,而石头不写诗。
是的,我拥有关于世界的想法,而植物没有。
可石头不是诗人,它们是石头;
植物仅仅是植物,不是思想者。
我能够说这就让我优于它们
或者我能够说这就让我低于它们吗。
可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我说了石头,“它是一块石头。”
我说了植物,“它是一株植物。”
我说了我自己,“它是我。”
而我不再说。又有什么东西多于去说呢?

1922年6月5日


[b]■如果,我死后 [/b]

如果,我死后,他们想要写我的传记,
没有更简单的了。
我只有两个日子——生的日子,死的日子。
在一件事和其他所有事之间,日子是
  我的。

我很容易描述。
我像疯狂一样活着。
我没有任何感伤地爱着事物。
我从未有过不能满足的愿望,因为
  我从未变得盲目。
甚至听觉对于我从未超出过一件
  视觉的陪衬物。
我懂得事物是真实的以及彼此间
  所有的不同。
我用眼睛去理解它,从未用思考。
用思考去理解它将会发现它们
  全都相等。

某一天我感到像一个孩子一样困乏了。
我闭上我的眼睛并且睡着了。
顺便说一句,我只是大自然的诗人。

[b]■曾经形成的关于自然的所有观点[/b]

曾经形成的关于自然的所有观点
永远也不会让一朵花绽放或者让一片草生长。
所有属于事物的知识
永远也不会是我能够抓住的、像一个物体一样的东西。
如果科学渴望自己是真实的,
那又有什么比没有科学的事物的科学更加真实的科学呢?
我闭上我的眼睛,我正躺在坚硬的地球上的事实
是如此真实,以致就连我背部的骨头都能感受到它。
在我长着肩胛的地方,我无须要述说理由。

1918年5月29日


[b]■要变得伟大,变得完整[/b]

要变得伟大,变得完整:不可夸大
或遗弃你任何的部分。
完成每一件事情。把你所是的一切
放进你最小的行动里。
每一条湖泊中,那完满的月亮也是如此,
带着它轻柔的生命,闪耀着。

1933年2月14日


[b]■我想要你开的花,而不是你给予的花 [/b]

我想要你开的花,而不是你给予的花,
为什么要拒绝我没有期待于你的东西呢?
  在你献上之后
  你才有时间拒绝。
开花,开成一朵献给我的花吧!如果,你吝啬,却被那双
不吉的斯芬克斯之手采集到,你将会永远游荡着
  作为一个荒谬的影子,
  寻找你从未奉献的东西。

1923年10月21日


[b]■英文歌[/b]

我随着太阳和星星破裂。我让世界远去。
我背着我知道的事物的背包走得又远又深。
我旅行,购买无用之物,寻找模糊的东西,
而我的心脏仍然是同一个:一个天空和一块沙漠。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需要什么,我发现了什么。
我没有灵魂留下来,让光去唤醒或者让黑暗去窒息。
除了恶心,除了幻想,除了渴望,我什么也没有。
我是远远地移开了的事物,我继续前行
只因为我感觉到了我的惬意和深深的真实,
像一口唾沫,击打在世界车轮的某一个轮子上。

1928年11月1日

[b]■多么幸福啊[/b]

居住在源于我和我梦想的
街对面的房间里,是多么的幸福啊!

它被一些我不知道、我看见而又没有真正
看见的人居住着,
他们是幸福的,因为他们不是我。

在高高的阳台上玩耍的孩子们
毫无疑问,会永远
活在花盆之间。

从家中飘升起来的声音,
毫无疑问,总是在歌唱。
是的,他们肯定在歌唱。

外面举行宴会时,他们家也举行宴会,
那里一切都会和谐一致:
人融于自然,因为城市即自然。

不化身为我,是多么巨大的幸福啊!

可是另外的人不会感受同样的情形吗?
另外的什么人?压根就没有另外的人。
另外的人感受到的东西是一个关着窗子的家,
当窗子被打开时
那是为了孩子们在装有护栏的阳台上玩耍,
在花盆之间有着我并不知道其种类的鲜花。

另外的人永远不会感觉。
我们是那些感觉的人,
是的,我们大家,
甚至我,此刻正在感受着虚无。

虚无?是的……
一种轻微的、什么也不是的疼痛…

1934年6月16日


[b]■诗在一条直线里[/b]

我从来不认识遭受过打击的人
我所有的熟人在所有的事情上都独占鳌头。

然而我,常常如此褴褛,常常如此令人反感,常常如此可鄙,
我,如此常常而又不可否认地变成了一条寄生虫,
无法原谅的污浊,
我,如此常常懒得不去洗澡,
我,如此常常可笑而荒谬得出奇,
一直在大庭广众中被剥光在礼节的繁文缛节上,
一直被当成奇形怪状的、小器的、溜须拍马的、傲慢自大的人,
一直被当成耻辱的、什么也不说的人,
而当我大声地说话时,甚至是更加荒谬可笑的人,
我,一直是女服务员们的笑柄,
一直感到门卫在我的背后挤眉弄眼,
一直是一个经济上的倒霉蛋,借了钱我从来不还,
我,当丑角就要飞升时,突然从冲击区
潜走——
我,一直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苦恼的人,
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可怜。

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曾经做过任何可笑的事情。
和我谈话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曾经是丢人现眼的。
他们是生活中的王子,每样事情都维系着他们中的一个……

只要我听见某些另外的人说话
不是忏悔一宗罪过就是忏悔一件丑行,
不是谈论一桩暴力就是谈论一份怯懦!
不,我听到的所有人,当他们对我说话时,都是楷模。
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上谁会向我承认他曾经是卑鄙可耻的呢?
呵王子们,我的兄弟们,
我一直跟半人半神的人生活在这尘世间!
可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在哪里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的一个曾经犯错而又卑鄙可耻的人吗?

他们可能会一直不被女人爱,
他们可能会一直被女人欺骗吗——除了荒谬,那绝对不会!
而我,一直荒谬而从来没有被女人欺骗过的人——
我如何能对我的好兄弟们说话而不结结巴巴呢?
我,一直卑鄙,彻底地卑鄙,
在这个字最基本最普通的意义上卑鄙……

[b]■几乎[/b]

把生活排列整齐,用架子排列我的意愿和行为……
那就是我想要做的,正如我一直总是想要的那样,
伴着同样的结果。
可行事有着清晰的意图——只固守在它的
清晰里——是多么好呵!

我将为确定性包装好我的手提箱,
我将安排好阿尔瓦罗·德·坎波斯①,
在明天的同一点上,正如
前天——它总是昨天之前的一天……

我在我将所是的虚无的预料中微笑。
至少我微笑:微笑即某个事物。

我们都是浪漫主义的产物,
如果我们不是浪漫主义的产物,我们可能
什么东西也不是。

那就是文学是如何发生的……
那也是(对不起,众神!)生活是如何发生的。

每一个另外的人也是一个浪漫主义者,
每一个另外的人也成就了虚无,他或富或穷,
每一个另外的人也打量着仍需包装的手提箱
消磨着生活,
每一个另外的人也紧靠一堆混乱的纸屑呼呼入睡,
每一个另外的人也是我。

小贩哭喊着她的陶器像一首无意识的圣歌,
政治经济学的时钟里细小的齿轮,
礼物,或者那些死去的未来妈妈
当皇帝驾崩时,
你们的声音像传向虚无之地的召唤、像沉默的生活
传到我的耳边……

我从纸屑上收回目光我在考虑不把一切排列整齐
  毕竟
透过窗子我没有看见——我只是听见——小贩,
而我的微笑,它仍然没有结束,结束在哲学上
 只发生在我的脑海里。

坐在混乱的书桌边,我不相信所有的众神,
我观望那脸上所有的命运因为我的思绪被一个
吆喝着的小贩打乱了,
我的疲惫是一只古老的小船腐烂在一个荒废的海滩,
带着源于其他诗人的这个想象我合上我的书桌
和这首诗。

像一个神,我既不把真理也不把生活排列整齐。

1929年5月15日


[b]■一些随意的诗行[/b]


带着乡愁短暂地活着
正如在你活着的时候……
我们是空空的船只,像一绺
松散的头发被一阵长长的
坚定的风吹着向前,活着
却不知道我们感觉到什么或者需要什么……

让我们自己意识到这一点
犹如一个静静的池塘
躺在荒凉的天空下面
一片迟钝的景色中,
而我们的自我意识
不再能够被欲望所唤醒……

这样的话,与全部的时间相等
在它所有的甜蜜里,
我们的生活,不再属于我们,而是属于
婚前:一片色彩,
一缕芬芳,一阵树枝的摇摆,
而死亡还不会那么快地来临……

那意思是不再有任何事情
发生……命运
无论是悬在我们的头顶还是安静而朦胧地
潜伏在远处
都是一样的……此刻……
让我们是它……可思考又有什么好处呢?

1914年10月11日


[b]■是的,是我,我自己,我生产出来的东西[/b]

是的,是我,我自己,我生产出来的东西,
一种我个人的必需或多余的部分,
我真正情感的锯齿状的郊区——
我是尘世中我自己内部的那个,它是我。

无论我是什么,无论我不是什么——它是我所是的一切。
无论我要什么,无论我不要什么——所有这一切塑造了我。
无论我爱,或者停止爱——在我的里面,它是同样的乡愁。

同时,我也有印象——一点点矛盾的印象,
像一个梦,基于混乱的真相——
我感到我自己坐在一辆电车里,
被将要被坐在下一个座位上的、无论是谁的什么人发现。

同时,我也有印象——一点点模糊的印象,
像一个梦,某人在醒来时试图记住那模糊的晨光——
在我的里面,有着一些比我自己更好的东西。

是的,我也有印象——一点点疼痛的印象,
在醒来时没有梦来应付充斥着债权人的一天——
我把一切办糟了,像绊倒在门前的鞋垫上,
我把一切弄错了,像一只没有带化妆用品的手提箱,
在我生命里的某些点上,我用某些事物取代我自己。

够了!它是印象——有点形而上的印象,
像那最后的太阳,在我将要抛弃的房子的窗口上——
做一个孩子比想要去看穿世界的真相更好些。
它是属于黄油面包和玩具的印象,
是没有了普罗塞耳皮娜①的花园里一大片宁静的印象,
是对生活的一种狂热的印象,它的面孔贴在窗子上,
看见雨点在外面滴答作响
而不是成年人的泪水,源于一个有着喉结的喉咙。

够了,谴责它吧,够了!它是我,那个打开了开关的人,
那个没有信札或者外交国书的使者,
那个没有笑声的小丑,那个穿着他人的超大型服装的
可笑之人,
他帽子上叮当作响的铃铛
像小小的母牛的颈铃压在他的头上。

它是我,我自己,歌舞会上的谜语
没有人能够猜出来,在宴会后的乡村的堂屋里。

它是我,仅仅是我,和我能处理的虚无。

1931年8月6日

①[罗神]普罗塞耳皮娜(Jupiter与Ceres之女)

译者:韦白

轮回的马 發表於 2013-11-28 14:18

我总想到一些东西需要被植入体内,成为它的形状或者是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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